“要向我祷告吗?要向我忏悔吗?”
“亦或者,要向神庙的人告发我的行踪,要挟我谋求什么好处吗?”
他不自觉地弯下腰,将与女孩的眼睛对视着,她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明明出自于他的手,他现在却已经看不懂那里面所包含的情绪了。
他大概没感觉到自己与女孩的距离完全打破了礼貌,安全,友人的界限,汹涌的,带有进攻气息的荷尔蒙把女孩儿熏的晕晕乎乎的。
洛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从口鼻处喷吐而出的气息,红着脸漫无目的地想着美人终究是美人,连气息都是清冽的莲花香气。
哦,刚刚那个动作还有点像城主在广场上致辞的时候。
洛河越想越觉得好玩,在脑中将城主换成了莫廷的脸,一本正经地念着致辞,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原本紧绷的气氛也随着她的一声笑,忽的松弛了下来。
莫廷不解地望着她,这反应不在他预想的任何一种场景里。
他看着女孩,忽然觉得她笑的比他漫长的岁月中任何一人都来地灵动。
“我就是问问嘛,你看在我心里你已经算得上是我的朋友啦。”女孩儿这么说着,不知道在男人的心里投下的巨石是怎样翻起一片巨浪,她还在小声地嘀咕,“虽然按你的身份不觉得我是朋友也无所谓……”
她提高了声音:“我就是看到你很惊讶呀,你换位想想看,如果你在祈神节的队伍里看到我的话,也一定会问的吧。”虽然不可能就是了。
……那是挺惊讶的。
他顺着女孩儿的思路去想。
他略略松开了对女孩的钳制,刚刚把撑在女孩脑袋旁的手了回来,却在半当中被抓住了手臂。
莫廷低头,看见洛河亮晶晶的眼睛:“对了!你是不是那个时候看到我了!我看见你好像转了一下头!”
还不等莫廷回答,洛河忽的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异常严肃,抓着他手臂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将那团衣料都揉皱了。
“你说……向神庙告发你,是怎么回事?”
人们总是觉得光明无处不在,作为与黑暗的反义词,在太阳永不落下的永辉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光明正大。疾病和贫穷正在远离所有人,有些人一生中所面对的最大悲伤,不过是亲人在床铺上安详地离开。
可这不过是欺骗那些没有接触过黑暗的人的表象罢了,或许有些人能够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安稳的表象里,但是在这些人中并不包括他——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