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啊,没想到你嘴这么严。”
“就连跟东门家交好这种大事,都瞒得严严实实。”
刘如风轻啜一口清茶,望向杨安的目光有些幽怨。
“大人容禀,小人没有隐瞒的心思,实在是事出突然……”
杨安还想分辨,却被刘如风打断了。
“本官都懂,你不必多说。”
“东门家累世经商,富不可言。”
“他们家的先祖东门俭让,曾在大楚太祖草创基业之时,破家相助。”
“本来以他的功劳,开国之后受封为异姓王,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三辞不受,不仅不接受封王,就连原本的官职也辞去了,一心只想经商。”
“太祖自觉亏欠于他,对他多有赏赐,并且太祖驾崩之前,还特意嘱咐太宗,大楚不亡而东门不亡。”
“有太祖这句话,再加上他们家每年都要给圣上献上一大笔金银,因此圣眷不衰,比一些王爵还要显贵。”
“他们当代家主更是当今圣上的御弟。”
刘如风颔首道,“不过人红是非多,东门家更是如此,你担心被人嫉妒,本官都是理解的。”
“不过你昨日坐着东门家的马车,走遍全城,如今谁人不知你和东门家的关系。”
“你再瞒就犹如掩耳盗铃了。”
我没有瞒,我只是没想到富贵兄那么猛。
杨安心中狂喊,面上却是一副诚心受教的意思:
“大人教训的是,小人铭记在心。”
“没什么教训不教训的。”
刘如风对杨安的态度十分满意,他柔声说道,“以后你在本官面前也不要自称小人了。”
“本官身为一县父母,自然也是一县学习的老师,你既然曾经读书,日后就称呼本官为老师吧。”
“学生知道了。”
杨安早就不想自称‘小人’了,如今想睡觉来了枕头,自是求之不得。
“哈哈,这样就很好。”
刘如风端起茶杯,杨安也起身告辞。
他出了刘如风的书房,来到一处僻静场所,思索着书房中的谈话。
这富贵兄的家世倒是大得吓人,我原先以为他不过在临安府势力极大。
不成想,他竟然和当今皇帝有这么大的联系。
我叫他一声富贵兄。
皇帝老子叫他一声御弟。
那我岂不是……,呵呵。
本想着借此完成遗愿获取福缘,没成想得了这么一面虎皮大旗。
有趣有趣,我也成了狐假虎威的狐狸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这头老虎在,杨安再也不是卑贱的缝尸匠,而是东门富贵的贵宾,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这么一来,那些暗中觊觎我的阴暗小人们,下手之前不得不多考虑考虑了。
毕竟他们又不知道,我跟富贵兄到底是什么关系。
“富贵兄,你帮我多担待着点吧。”
东门家。
“阿嚏。”
正在查看账册的东门富贵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他不由狐疑,是哪个小娘子想我了?
“杨哥,你好好想一想,那堪脍楼的鲈鱼到底是什么滋味。”
瘦猴睁大眼睛,好奇心爆棚。
“去去去,小屁孩就知道吃。”
伍春一撅屁股,将瘦猴挤到一旁,“杨安,听说秋娘亲自为你弹琵琶了?”
“这是真的吗?”
“那还有假。”
杨安伸手指向门口,“当时我们就离这么远。”
“我滴妈呀,杨哥真厉害。”
瘦猴不住地夸赞。
“小屁孩别插嘴。”
伍春又将瘦猴挤开,有些急不可耐,“秋娘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漂亮啊。”
“哈哈,伍叔你不是自己见过秋娘吗?如今怎么问我。”
杨安眨了眨眼,满脸戏谑。
“嗐,那不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么。”
伍春抿了口酒,“人都会变的嘛,现在我哪知道她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