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么知道老汉的心事?”
伍春奇道。
“伍叔要是觉得这事情没问题,也就不会跟我说这么多了。”
杨安微微一笑,十分笃定。
“呵,你个小狐狸。”
伍春点点头,“老汉确实觉得有问题,可惜都是些猜测,做不得数。”
“也就是咱们爷们亲近,我才说出来的,你可千万不要四处胡说,免得招灾惹祸。”
“伍叔放心,今天的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杨安颔首。
“嗯,就知道你小子嘴紧。”
伍春微微点头,一脸神秘,“这死者啊,叫李贵。”
“是王都尉家的家仆,他爷爷是给王家养马的,做事也是尽心尽责,也深得主家喜欢。”
“到了李贵这辈,情形也是如此,本来一切风平浪静,再过几年他生个儿子,长大之后,依旧给王凤或者王凤的儿子养马。”
“可他运气不好,王都尉好酒。”
“一日喝醉后,纵马将李贵的女儿给踢死了,李贵的娘子,没日没夜地哭啊,没过多久也死了。”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他们一家都是王家的奴仆,主家打死家仆,赔点钱也就过去了。”
“李贵也没什么特殊的,王都尉照例赔了些银子,还除了他的奴籍,还他自由身,也算得上补偿丰厚了。”
“后来么,李贵离开王家,拿着银子终日酗酒,喝醉了就往王家跑。”
“每次遭一顿好打,被丢在街上躺一阵儿,也就回去了。”
伍春说着,咕咚又喝了一口酒,“他死之前,刚刚去过王家撒泼,你说这事情巧不巧?”
“确实挺巧的。”
杨安沉声说道。
他脑海中浮现起自己买药路上遇见的那个醉汉,心中有了猜测。
难道是他么?
说起来王凤的家确实就在那一带。
“你是不是也觉得老汉我说的有道理?”
伍春无比自得,“这几天你不在,我这一肚子话,都没人说,可把我憋坏了。”
“如今说出来,也舒服多了。”
他边说边起身:
“这会时辰也不早了,老汉要去当值了,桌上我给你带来的豆腐脑记得吃。”
“你小子没福气,不能看着染青娘子吃。”
“这豆腐脑终究是少了一番滋味。”
豆腐脑么。
杨安望着桌案上依旧冒着热气的豆腐脑,脑海中莫名想起那张妩媚纯洁的脸。
又过了几日,杨安的身子在补血汤的滋养下,总算是恢复如初。
举手投足间,满是顶尖高手的气势。
“可就是这敛息术的效果大减,没有一点文弱书生的模样了。”
杨安看着镜中红润的面色,有点可惜。
“不过,这样也好,练了这么久的五禽戏,吃了那么多灵芝朝露丹,身子也该壮实起来了。”
收拾整齐之后,杨安出了家门。
他闻着远处巷口飘来的馄饨与豆腐脑香气,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先晾你几天。
在另一条巷子的出口,杨安买起两份生煎包,边走边吃,吃完的时候,刚好来到衙门口。
“杨师傅来了哈。”
“来了来了。”
与把守的衙役打过招呼,杨安从偏门进了县衙,拐过几个弯后,闪身进了配房。
“哎哟,你吓死老汉了。”
伍春连放下手中酒葫芦。
他见杨安气色红润,十分欣慰:
“看看,老汉说的没错吧,年轻人只要节制,这身子棒棒的。”
“伍叔,真不是……”
“年轻人,别解释,都懂。”
伍春嘿嘿一笑,不再搭理杨安。
将自己冰凉的椅子暖热,杨安才起身往敛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