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不由抬起手闻了闻,一股药酒味儿。
细细品味,还真有女子香气。
“呸呸呸,老子可不是粥吧用户。”
杨安忙取来平日净手的药粉,化入水中,好好洗了一番,直至没有任何味道,方才罢休。
来到里屋,王婆儿子李酉的尸块,整整齐齐摆放在上门。
“这肥虎够狠的,杀人不算,还把尸体腌制了。”
“难不成这家伙是卖腌肉起家的?”
想到这儿,杨安不由笑出声来。
他从木匣中取出三支明黄色的线香,点燃插入面前香炉,沿着李酉走了一圈。
这是上好的软尸香,死人闻了,尸身软化,更容易缝制,活人闻了,安神定心。
“李酉,肥虎已经缉拿归案,不久便会处斩,你好生上路,投个好胎吧。”
拜了三拜,杨安带上羊肠手衣,穿针引线,仔细缝合起来。
尽管伍春验尸之后,已经将尸块摆放整齐。
可毕竟破损太多,加之失水过多,体积变小不少,缝合起来格外费劲。
有些缝隙太大,杨安还得和面,用面团将尸身补全。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下午。
啪啪啪——
“杨安,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伍春不知何时进了殓房,看见杨安的手艺,不住叫好。
“这针脚真密,你这也太用心了。”
“熟能生巧罢了。”
杨安将羊肠手衣丢在一旁,净了净手,“李酉死的冤枉,我也算尽一份心力,免得他下了畜生道。”
“说的也是,你这也是积阴德。”
伍春点点头,“你这儿忙活完了吗?”
“忙活完了,就去书房拜见县尊太爷,他刚才找你。”
“县尊找我?”
杨安心中有了猜测,“难道是为了…”
他说着,伸手点指李酉。
“可不嘛,你忙完了快些去,早点下值,咱俩去老汉家吃饭。”
伍春说完,也不管杨安反应,自顾自地出去了。
诶,看来躲不过咯。
杨安有些无奈。
看来刘月娥还是把事实告诉刘如风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纸终究包不住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收拾停当,杨安又给李酉续上一炷普通线香,换上一身熏过香的衣服,往县令书房走去。
“小人见过伍大人、见过刘大人。”
杨安来到书房,不想那位考绩的伍大人也在,心里有些纳闷。
“杨安,肥虎的事情你做的不错,老夫大感快慰。”
刘如风望着杨安,十分满意,“李酉的案子能够破获,说起来全仰仗了你。”
“可你不居功,甘愿埋名,当真是难得。”
“是啊,是啊,这样的年轻人如今可不多见,只是可惜了。”
伍万年先是颔首,而后又不住摇头,“为何不读书呢?”
“小人原想读书的,可惜家贫,恩师亡故,小人总得填饱肚皮。”
杨安抱拳道。
“唉,说到底还是个钱字。”
伍万年好像想起什么,不住叹息,“人各有志,我也不强迫你。”
“不过,如今你既然有了生计,尽心当差之后,回到家中,还是要多读圣贤书的。”
“大人教诲,小人铭记在心。”
杨安躬身拜道。
“嗯,你心里有数就成。”
伍万年说罢,起身告辞,“我还要去会一位故人,就不打扰了。”
“大人走好。”
其余两人起身送别。
伍万年离开之后,书房只剩下刘如风和杨安两人。
“咳咳,杨安呐,我听说你最近学了五禽戏,身子强健了没有啊。”
刘如风忽然问道。
“多谢大人关心,小人身子好了许多。”
杨安有些疑惑,不知刘如风为何这样问。
“五禽戏是医家的养生之术,效果自然不俗。”
刘如风点点头,“不过这强身之术,还需用些药石。”
“本大人长年以来,对于养生保生,有些心得,刚好有些好药,索性给你一些,你好生用了。”
他如此说着,叫来门外家仆:
“来福啊,你去我的房间,把新配的药拿一瓶来。”
“药?”
来福年纪大了,耳朵有些不便,“大人,您是要拿回春丸,还是金刚散啊!”
他耳聋,说话声又极大,说出来就连屋外的家仆丫鬟都听到了。
有些胆大的,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
县衙内外,气氛骤然滑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