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低近侦查的斥候汇报完毕,妫士荣目眦尽裂,朝廷培养的兵卒,不但轻易投敌,还与匪军一起辱骂旧主,是可忍孰不可忍。
葫芦口外,平坦广袤荒地上,数百辆满载物资的马车一眼望不到头,与隋军穿同样军装的兵卒,此刻正在大喊大叫。
“王世充,坏坏坏,裆下吊两毛蛋蛋,嘴巴臭,屁股白,用完杨侗用脚踹...”
三千兵卒边念唱歌谣,边回身用屁股对着妫士荣军队,气焰嚣张,令人发指。
五千兵卒目睹降卒挑衅,义愤填膺,怒火中烧,目光投向将军,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必要将降卒彻底撕碎。
妫士荣还算冷静,并未因对方的挑衅而昏头,遂让斥候继续侦查四周,确认是否藏有伏兵。
按照郏县上禀的战报,敌人兵卒一千有余,加上降卒,应该有四千多人,此地却只有区区不足三千,其他的人呢?
妫士荣心道:自己本来是来猎杀敌军,别到最后反被别人围猎,那就成了笑话。
片刻后,所有斥候全部返回,确认附近数里并无潜藏伏兵,妫士荣这才稍稍安心。
只是降卒气焰熏天,有恃无恐,妫士荣依旧疑惑不决:“派三旅兵卒低近试探。”
三百手持长枪的兵卒低近降卒,抛射箭矢试探,降卒见对方射箭,纷纷躲到马车后,探出头继续挑衅。
妫士荣蹙眉头疼,一时分不清敌人真实目的。
三千降卒见对方并不上当,顿时失去继续辱骂的兴趣,纷纷归位,赶着马车朝北而去。
直到车队即将消失天际,妫士荣这才恍然大悟。
空城计?降卒定是受人指使故弄玄虚,一千骑兵消失不见,必是想利用骑兵的机动性能,再去何处劫掠。
想明白后,妫士荣立即下令:“这是敌军故布迷阵之计,步兵从两翼迂回,骑兵随我冲锋。”
他一马当先,率先拍马冲了出去,五百骑兵紧随其后。
逐渐靠近辎重队伍,妫士荣更加确信自己判断,远处的降卒纷纷弃马而逃,机灵的兵卒解开车套,骑马狂奔。
妫士荣下令大军不再迂回,以一字长蛇阵冲锋,必须要将这批降卒斩杀殆尽。
“将士们,随我杀~”
妫士荣拔出战刀狠拍马背,骑兵似一阵席卷而去的狂风,马蹄卷起漫天黄沙,径直冲向辎重队伍。
运送辎重的降卒,见敌人来势汹汹,所有人再也无法淡定,抛弃马车没命溃逃,有兵卒鞋子跑丢也顾不上捡,恨不得把吃奶劲都使出来。
妫士荣彻底没了顾忌,放开战马缰绳冲锋,今日,他要放开手脚猎杀一场,以报复方才被羞之耻。
骑兵冲锋,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已近至两百步,妫士荣下令道:“放箭!”
先将敌人射杀一批,震慑士气,待步兵冲来再行全部绞杀,降低自身伤亡,猎获更多战功,方能证明自己带兵有方。
咻咻~
地上突然竖起十数道绊马索,妫士荣瞳孔骤缩,暗道不好,刚想勒住马缰,身后的骑兵已越过身侧,径直冲向绊马索陷阱。
待骑兵靠近发现中计,再想收住马缰,已彻底没了机会,战马纷纷被绊倒,霎时人仰马翻。
骑兵被甩出马背,抛向空中,紧随其后的兵卒不明所以,跟着冲了过来,前面的骑兵倒地不起,中间的骑兵又被绊倒,后面的骑兵还在冲锋。
踩踏声、骨裂声、嘶鸣声、惨叫声连成一片,十数个呼吸之间,五百骑兵便葬送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