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半天,牛进达还是觉得应该痛哭流涕,毕竟死的人,可是自己亲弟弟。
“哇啊~”
刚哭出声,密函已传于面前,停止哭泣,接过密函一看,登时吓的一屁股坐瘫坐地上。
罗士信急不可耐,要不是捆绑不能动弹,高低得跟堂上几位较量一番。
徐懋公内心翻江倒海,他对那个少年,已彻底拜服。
李绍恭出现前,他自诩才能不输旁人,就算是李密,顶多跟他半斤八两。
可如今,他感觉在少年面前,自己就像牙牙学语的提挈幼儿,什么兵法谋略,什么运筹帷幄,全是孩童过家家。
翟让的内心涌出无限感慨!
若李绍恭早些时候出现,他断然不会把大当家的位置,禅让给李密。
他已隐隐察觉李密心思,此人心胸狭隘,并非明君贤相,现如今,他对瓦岗失去控制,无力改变现状,只能任凭事态随波发展。
李密的情绪变化,更是惊涛骇浪。
从听说牛进道被杀时的吃惊,到看到密函时的失望,再到看完密函内容的震惊!
片刻间,他的心思就像抛空的箭矢,起落无偶,阴晴不定。
本想把少年送至死地,让他跟王世充斗的两败俱伤,等他兵败洛口,再去收拾残局,顺便将其谪贬打压,收拢他的大雪龙骑。
可现在看,他的如意算盘,似乎太过异想天开。
李绍恭用短短两天,不但把两万五千兵卒拧成一股绳,更是号召数万洛口百姓,积极投身据敌守城之中。
如今的洛口早已全民皆兵,丈夫挈妇将雏,带领妻儿献出一分薄力,年迈的老者席地而坐,哪怕脚不能动,也要用双手制作箭矢。
两万五千的守军,眨眼间全民皆兵,变成六万余众。
自李密大业九年反隋至今,何曾见过这么积极的百姓?何曾见过这等民心?何曾见过军民也能和平共处?
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已坍塌。
当初,所有人都认定李绍恭必死无疑,谁能料到,少年竟能撒豆成兵?
李绍恭通天手段,瓦岗将领全都汗颜不止,洛口的现状,就像一个个响亮的巴掌,扇的众人毫无招架之力。
得到李密的点头应允,秦叔宝将程知节、罗士信两人松绑,知道李绍恭在洛口的作为,两人逢人便夸,连吹带捧,就像他们亲临一般。
魏玄成看着案头被统计出来的户籍造册,内心感慨万千,在他这里千难万难的事,少年却能将其变得易如反掌。
洛口的老儒和书生,就像疯了一样,为了多统计人口,夜以继日废寝忘食。
一天下来,伴同的兵卒全都瘫软倒地,疲顿不堪,这些读书人还在偷偷内眷。
鸡鸣而作,犬吠不休,夜以继日,夙夜不怠。
府衙大堂软榻上,少年慵懒的晒着太阳,魏玄成一点意见都没有,甚至隐隐觉得对方操劳过度,遂亲手煮一壶好茶递了过去。
李绍恭非常无语,史书上,那个逼着李世民工作的谏臣,何时变得如此好说话?
洛口事务已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正好有时间思考接下来的布局。
历史上,王世充和瓦岗的这场战役,李绍恭有所了解,两军应该十月份才开始大规模交战。
王世充输掉这场战役,原因有三,洛河洪水,战术失误,严冬提前降临。
洛河洪水已经为其备好,王世充的战术失误不能控制,严冬提前降临,准备还不充分。
想度过这个严冬,还需准备大量过冬物资,仅靠瓦岗带来的两万件装备,还远远不够,李绍恭有更大的谋划,想通过这场战役,彻底击溃朝廷的意志。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