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叙又道:“和尚也要帮帮忙,咱们里面,就你一个跟鞑子兵当面锣对面鼓的斗过,我想你写个东西出来,讲讲那时鞑子兵是怎么打仗的,那时候你又因何事没打得过他们,最好编个册子,让咱们也看一看,学一学。”
彭莹玉其实蛮不愿意回忆当年的惨事,但略犹豫了一阵,还是点头应下了,又劝道:“公子,我们是不是联系刘福通头领他们,叫北面的徒众们一发赶来,咱们人多些,真打起来了咱们胜算也大些。”
郭天叙想了想,拒绝了这个建议:“咱们若是打赢了,再拉他们入伙不迟,此时请他们来,只是多个掣肘。兵贵精不贵多,我看咱们目前这些人,也将就够用,妹子——”
“嗳。”马秀英坐在一旁,本就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一听他叫,当即应了一声。
郭天叙道:“我这两日想个章程出来,可惜我这模样,估计没十天半个月动不了笔,你得帮我做个记录,到时候好叫邵伯伯他们看看。当然了,我这法子也未必有用,咱们还是得练着一点点试,走一步看一步。”
待到几人都应下了,郭天叙又叫来毛贵和周九二,道:“咱们需要做兵器啦,九二,你和邵总管配合着些,遴选降人的时候,以及在咱村里现有的人手里都挑挑,看有没有会做铁匠的,再不成,有踏实愿学的也行,这等人越多越好。”
周九二点了点头,问道:“咱们还是做铳吗?”
郭天叙笑道:“铳是一部分,更关键的是,咱得做点炮。”
“炮仗?”
郭天叙道:“比铳更大的铳,小毛,这就是你的事儿了,你这些日子,多带些人,去周边州县里,尽多的买铁料、柴炭回来,钱的事情,先从汤师爷那边的账上划吧,记着跟我爹打个招呼。”
他这才想起,到今天为止,定远新村还没建立起一个基础的财会制度,毕竟之前的村里,也没什么实际的金钱支出,如今看来,这事情也拖不得了。
安排完了这些,他想了想,道:“舅舅,还有件事,非得你去办不成。”
张天祐道:“你说来。”
郭天叙道:“我想练一批哨骑,人就从咱庄子挑,什么人合适,你自小骑马的,自然比我知道。另一桩事情,咱们庄子里,本就是准备养马的,我想你帮着挑几匹马回来,最好得有种马,只是不知这马匹好不好弄?”
张天祐听闻此言,皱起了眉头。马匹这东西,大多都在官府的控制之下,若是平时,以郭家和官府的关系,买几匹马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如今他们在城中闹出偌大事情,如何去向官府买马?那不是耗子给猫拜年?
正愁困间,一旁潘诚有气无力的来了一句:“公子,这事儿我却有法子。”
“快说。”郭天叙喜道。
潘诚道:“咱们当年被几个蓝帽回回当奴婢卖的时候,听他们提起过,这些色目人在扬州那边有个榷场,什么都卖的,我想着去那里买几匹马,想来不是难事。”
“如此甚好!潘大哥,办成了这事儿,你是大功一件!”郭天叙先是赞了一声,又想起这套股权激励的制度还没颁布下去,心中又暗暗记下一笔。
那旁张天祐道:“天叙,你要练哨骑这事儿,我可得给你提个醒,骑马这活儿要练好了,没个三年五载,可成不了事。”
郭天叙点头道:“我省得,但还是要练,到了后面,总得让咱们的兵,个个会骑马才行。”
将这几件事安排妥了,他已经疼得龇牙咧嘴,满头都是冷汗,口中也忍不住低低呻唤了起来。
众人一见,忙着便要请郎中,马秀英更是直接凑过来,也顾不得什么旁的,就怀中拿出帕子来给他擦汗,口中柔声道:“哥,疼得厉害吗?咱们这就叫郎中来。”
“不要郎中。”郭天叙双眉紧锁,摇了摇头,“信郎中能救人,还不如信猴子能开药。”
马秀英一听他不愿请郎中,急得眼圈都红了:“你后背那么老长一道口子,哪能不治呢?总不能,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呀!”
郭天叙的声音已有些虚弱,道:“你去叫天爵,让他带着那蒸酒的家伙过来,再搞根针,搞点丝线来。”
“啊?”马秀英一时不解,“要这些干嘛?”
郭天叙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是摆摆手,叫她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