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祈侧头,不想让喻之衔看见自己这幅模样。
可是眼泪却需要她努力睁大眼睛,才不会轻易地落下来。
身旁的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好一会儿,挪着步子走到她前面来,抬起两只手捂住她的耳朵,迫使她转回头去。
“你……”
被叠成长方形的纸巾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盖住她的双眼,随后大拇指轻轻摁住眼睛下方的位置。
她只能看得见眼前的白色,耳朵和脸颊感受着他手指的温度。
喻之衔轻叹:“哭吧,我帮你擦掉。”
这样没有分量的一句话,此时却犹如千斤。
温书祈的睫毛忽闪了两下,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滚落。
分明是隔着纸巾的,可喻之衔还是觉得指腹像是被灼伤一般,就连心底都泛起了酸涩。
女孩儿小声抽泣着,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轻颤的肩膀缓缓变得平静。
“你……你把手拿开。”
嗓音带着轻微的哽咽,含着一点儿执拗。
喻之衔把纸巾往下挪了挪,将她眼角的泪痕擦掉,这才完全将纸巾拿开,却一抬眸就瞧见了她泛红的双眼。
下意思舔唇,又咬了咬牙。
“别再哭了。”
我会心疼。
温书祈吸了一下鼻子,没搭理他,默默盯了他一会儿,转身往外走。
他想了一下,纸巾被揉成一团握在掌心,又阔步跟了上去。
这次她走的并不快,只是微微颔首,眼皮都耷拉着,像是打了败仗蔫了吧唧的猫猫。
一直走到车边上,两人都没有什么交流。
她伸手搭在车门的把手上,车窗上映照出来的,是他站在她后面,眼神黏在她身上的模样。
“喻之衔,你可以回去了!”
“嗯,我看着你开上道了我就回去。”他点头,习惯性抿唇,眼睛瞧着她。
温书祈无奈,上了车,也不看他,自顾自往外开。
等她的车开上了道,他果真就朝着来时的方向走。
低头时,又从兜里拿出手机开始折腾。
喻不理:“剩下的两晚,晚些时候我会退掉的。”
喻不理:“队里有事情需要提早回去处理,你回京城时,和我说。”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愿愿,拜托。”
拜托不要这样躲着他避着他,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唯恐自己又不小心伤了她的心,更是不愿意见到她流眼泪。
为了不让父母察觉自己哭过,温书祈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直到眼眶的红都消退,才整理好情绪打开了车门。
对着车窗的倒映笑了好几下,才彻底放心,迈步朝着楼上去。
“我回来啦!爸爸!妈咪!”
她换完鞋,一蹦一跳地朝着客厅去。
温母正在客厅的茶几上研究喻之衔送的东西,侧头见她回来,招了招手。
“愿愿,过来看看这些。”
雕漆、内画鼻烟壶、还有玉盏。
实用性虽然是差了一些,但是收藏价值高啊。
“这个不错啊。”
她拿起一只内画鼻烟壶,里面画着一个蓑翁正在垂钓,星星点点的雨水落在水面上,漾成了一圈圈的波纹。
温母掩着嘴巴笑:“我也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