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龙爷通融,那就不是寻常大妖了。”
“难不成是从东海龙宫请来的?”
“你们没听说吗?就是那襄河之中的楠木大王!”
“是襄河南君?!”
“正是,据说修为两千余年,当初在汉江一带作乱,我们江龙爷,应汉江江龙府之邀,前去擒了他,之后便关押在府底仙牢。”
“居然把他请了出来,那定是有天大的难事吧?”
“不光难,请这么个阴木大仙,我估计二公子要做的事情,上不了什么台面!”
“……嘘!好像来了!”
众人皆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员外爷缓步朝厅中走来。
他身着深褐色长袍,上等绸缎,镶着金丝,绣了云朵,但明显已经褪色,满是岁月斑驳。
腰间玉带,玉石和珠宝都已脱落。
脚下是黑色长靴,还沾了些泥渍,步履格外沉重。
整个人神情阴郁,面无血色,浓眉紧锁,像是刚从棺木里爬出来。
“来,南君请入座!”
敖远站起身,指着自己左侧的位置。
“谢二公子。”
楠木大王嘴上说谢,气势上却毫不客气,径直走去。路过时,打量了水栗一眼,将她挤开。坐了后,独饮一杯,又伸手拿了一块酱肉,塞到嘴里。
水栗在一旁,忍不住皱眉,但见二公子并无意见,也只好忍了下去。
两侧,众人也嘀咕起来。
“怎的一副刚入殓模样?”
“听闻他已关在江底仙牢五十年,估计餐餐饥荒吧?”
“怎么可能?江龙爷擒了他,起初也待他如上宾,想收为己用!若不是调戏江龙爷妃子,也不会关在仙牢之中!”
“……”
“咳,咳,诸位!”
敖远起身举杯。
“此乃襄河楠木大王,想必诸位已有耳闻。南君久居江龙府,此刻愿来我府上做事,在下深感荣幸!往后宾朋之中,南君当属第一人,若有所需,还望各位不吝援手!”
“来,我等举杯,皆敬南君!”
众人嘀嘀咕咕地站起身,不少人面有不屑。
“一个入殓的棺木妖精,还宾朋第一人?”
“我钱江府的事,他一个汉江支流妖精,也能来插手?”
“……”
稀稀拉拉地饮了酒。
楠木大王又吃了几口,忽然沉声道:“此间一众杂毛,何谈相助?况且老夫,素来独行,无需援手。”
两侧宾客,先是愣了一愣,随后便炸了起来。
“如此嚣张?欺人太甚!”
“我等入驻二公子府上做门客,也非一朝一夕,历经数十次大小风波,岂是一个外来妖精能比的?”
“……”
敖远似是故意让他们吵闹,只是笑笑,也不理会。
见二公子并未制止,位置靠前的一个河鳗精沉不住气了,拍案而起。
“承蒙二公子厚爱,一直视我吴江河鳗为上宾,二公子遇事,我理应一马当先!倘若二公子不介意,我要与南君争一个高下!”
此人名号何冲,修行九百年,乃是二公子门客之中的佼佼者。
众宾客一顿喧闹,纷纷鼓掌叫好。
“何兄果真英勇!”
“不愧是何先锋!”
敖远:“何兄,此间为南君设宴,总不好扰了他的雅兴。”
说罢,敖远看着楠木大王,有意试试他高低,看看对方仙牢蹲了几十年后,水平如何,也想让他震慑下一众门客,便于委以重任。
此时,楠木大王正在啃鸡腿,抬头看了看河鳗。
“南君,府外一试吧,免得毁了宴席!”
何冲踏出一步。
楠木大王啃完鸡腿,扔下骨头,用手擦了擦嘴,站起身。
之后,又拿起一只猪蹄,重新坐下,哼哧哼哧地啃了起来。
何冲:“……”
敖远:“……”
众宾客:“……”
“没完了是么?楠木大王,莫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