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子慕予,对动不动就哭哭唧唧的男人实在不屑、也无法理解。
可现下不知为何,子慕予感觉自己内心有根弦在轻轻颤动,也被感染了一些怆然,鼻翼浅浅酸涩。
老庄头没意料到子慕予会这么快去而复返。
“娃啊,怎么……怎么了?”老庄头用宽宽的袖口擦了擦湿湿的眼角。
原本的气势汹汹瞬时有些无力。
子慕予攥了攥手中书。
“我叫子慕予,你不知道?”她不喜欢这人这么叫自己。
显得太亲近了。
“啊?……啊,原来是叫慕予,好名字呀。”老庄头的临场发挥依然蹩脚,似乎感觉到子慕予的不喜,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双手不太自然地扯着衣角。
他的目光落在书上,看着子慕予抓得用力,纸张都皱起来了,有些紧张:“娃啊……啊,慕予呀,这书很珍贵,世间仅此一本,您得好好珍惜呀!”
子慕予眉毛一抖,扬了扬手中书,问道:“这书,你看过吗?”
老庄头神色一凛,非常坚决地摇头:“除了写书的人,这世间没人看过这本书。老庄头以项上人头担保。”
子慕予皱眉。
她刚才不是没有猜测到这个可能。
可是,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是一本书,不是什么私密信件。保管的人会一点不好奇里头的内容而看上一眼?
除非,将书交给老庄头的人并非寻常人。
不是不好奇,而是不敢。
“你可知道,里头第一句是什么?”子慕予计上心头,话头一转。
老庄头非常严肃地摇摇头:“不知。”
“道可道,非常道。”子慕予胡诌一句。
老庄头凝眉,伸手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这是练习道德踪的法门,以道论开头,合情合理。”
子慕予一愣:“道德踪?你不是说没看过这本书?如何知道它是练习道德踪的法门?”
“这是把书交给我的人说的,我自然知道。”老庄头嗨了声道。
子慕予精光一闪:“那人是谁?”
老庄头张张嘴,一下子蚌住了:“是……是……”
是了好半会,才拧了一下大腿道:“是沈清给我的。”
“沈清?”子慕予皱眉。
那个拔下簪子乱写乱画的奇怪女人?
“对对对,”老庄头福至心灵,站在台阶上冲中间那栋茅屋指了指,“就是那家的女主人,他们家卖米和盐。”
老庄头明显在撒谎。
可是子慕予知道自己就算深究下去也会徒劳。
“道德踪,到底是什么东西?”子慕予退而求其次,问道。
这一问,似乎问到了老庄头的爽点上。
他的眼睛簇地升起两束火苗,脸唰地涌起一股潮红,整个人都亢奋起来,一时唾液横飞。
“道德踪可是整个鸿蒙第一的轻功身法,静若游鱼、若蜻蜓,动若闪电、若飓风,来无影,去无踪,可踏雪无痕、登萍渡水。”
子慕予有些大失所望。
说了那么多,这道德踪原来只是一种轻功么?
轻功对子慕予来讲,连超能力都算不上。
不过是利用杠杆原理、弹力原理、空气动力学原理、心理学及生物学相关原理,增加起跳高度和距离,减少空气阻力,延长在空中停留的时间。
这种东西,只要肯用苦心去练,就算是凡人也能略有所成,让身形显得更轻便,姿势更矫健。
老庄头看见子慕予并没被自己说得胸臆沸腾,反而显露出一些失望来,觉得可能是自己说了那么多却没有说到点子上,有些着急地补充道:“道德踪当然不仅仅是一种轻功身法,还可以转运。”
子慕予这才提起一点兴趣来:“转运?运气的运?”
老庄头见子慕予态度有所转变,大受振奋:“没错。道德踪施法者在腾挪转移让自己远离危险的同时,还可以凭借超凡的速度,近身对敌人施术,让他们的运气变好或者变差。而很多时候在战场上,”老庄头神情开始冷肃起来,“运气就等于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