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正午时分,阳气最强的时候。
可踏入这里就像与外面脱节的世界,森冷,诡异,让人忍不住汗毛竖起。
土地庙屋檐吊着两个早已破败褪成白色的大灯笼。
斑驳的铁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铁锁。
徐忘忧看不到里面,但他能看到丝丝缕缕的腐朽阴尸气息从门缝外溢,这是疯病的源头。
如果不趁现在阳气最强的时候解决,晚上诡月一降临,所谓的疯病就会迅速蔓延。
到时候整座城中村的居民就会开始自相残杀。
他拿出小斧头,打算劈开铁锁,看看到底是什么妖孽在作祟。
“小伙子,你想干什么?”一名体形消瘦的中年汉子,胡子拉碴,老实巴交的模样,在几十米外平房门口向他高喊。
徐忘忧见他身上有阴尸气息缠绕,不过神志却没有被侵蚀。
正常庙边上的屋子住的都是守庙人。
“大叔,我是威惠庙的,受赵村长委托来调查疯病的。”
汉子直拍大腿,喜出望外道:
“我叫蔡俊,是土地庙的管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觉得浑身不自在,可以帮忙看看吗?”
“好。”徐忘忧微微颔首,走到平房门口,心头陡然一沉。
屋子里,透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很是刺鼻,黏腻,阴潮。
蔡俊自顾自在一个满是茶垢的铁制茶盘上,开始泡茶。
他热情招呼,将泡好的茶杯递到客位,伸手虚引:
“快进来坐!”
如果是正常人看到是热腾腾的茶水。
徐忘忧开了眼窍,杯中是密密麻麻的阴尸虫在攀爬。
他踏入门内,地面一股阴森冷意在弥漫。
蔡俊满脸笑呵呵:
“快喝茶,喝茶。”
徐忘忧面无表情,没有坐下,右手拿起茶杯,顺势探身用左手掐住蔡俊的脸颊,将茶水灌进他嘴里。
“噗!”
他仰头栽倒在地,吓得大惊失色,用手抠嗓子眼,想要让自己吐出来。
徐忘忧则是一脚踩住他的脑门上,冷冷道:
“你背后的人是谁?”
蔡俊神色惊慌,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发现,咬死不承认: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徐忘忧看向土地庙,嘴角上扬:
“我去打开庙门,就知道了。”
蔡俊心中大急,如果这里的布局提前被发现了。
自己就很难向背后的人交代,见其转身,眼神瞬间狰狞,从口袋掏出一个白色纸人,只见它自主直接飞向徐忘忧。
谁知他早就有准备,回身握斧力劈,将纸人当场一分为二。
“控身纸人?扎纸匠?”
证据确凿,蔡俊必是这一场疯病的帮凶。
他脸色异常难看,这可是大师留下的手段。
徐忘忧目光冰冷,手中斧头指向他:
“你是守庙人,怎么敢做这种谋害百姓的事情!”
蔡俊想起小时候,土地庙香火还算兴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十多年来,渐渐不灵验。
来拜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他咬牙切齿道:
“守庙人不需要生活的吗?”
“土地公早就不灵了,现在谁不求升官发财?”
徐忘忧一字一句:
“土地公原本就是保佑大家出入平安,家宅宁顺……”
蔡俊怒吼打断道:
“你看现在村里家宅宁顺吗?土地公不行了!知道吗!”
“他要有能耐,倒是显灵啊!”
“你开漳圣王威惠庙,有很多老百姓供养,我这小土地庙一旦没那么灵验,百姓理都不理你。”
徐忘忧神色一缓,小庙确实有这种问题,日子过得清苦。
蔡俊见他神色微变,嘴唇轻动,屋子那阴尸气息涌动,朝着他身上汇聚,眼瞳也发生微变,显然是想拼死一搏。
徐忘忧手中斧背横击而出,没有给丝毫机会,砸在他脸上:
“这也不是你残害村中数十人性命的理由!”
蔡俊的诅咒中途被打断,半口牙都被硬生生砸掉,嘴里吐血,剧痛让他眼神流露出疯狂之色,说话含糊不清:
“害人又怎么样?能赚钱就好了啊,你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吗?你知道庙里的存在有多厉害吗?哈哈,哈哈哈……”
“你有本事降服它们试试!”
咔!
徐忘忧用斧背狠狠砸断蔡俊的膝盖骨,随着凄厉哀嚎传出,他身体止不住抽搐。
“给你机会通知他们!”
蔡俊看向他的背影,眼神充满怨毒之色,拿起手机报信,哆哆嗦嗦的发着信息:
“你找死,找死!”
徐忘忧来到土地庙前,将长满铜锈的铁锁劈开。
吱吱吱!
生锈的铁门发出难听的声响。
映入眼前的这一幕,让徐忘忧身上汗毛竖起。
地上坐着九个孩童,看起来都不到十岁,双眼都已被挖掉,开膛破肚,五脏尽失,或是缺胳膊,或是少腿,或是些许畸形。
它们歪着脑袋,空洞的眼眶烂肉生长着蛆虫扭动,一行行黑色血泪躺下,看向徐忘忧:
“小哥哥,快来跟我们一起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