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不把车子锁了,小心被人骑跑了。”大娘抿着嘴说道。
刚才大娘笑的时候,秦刚就看见了,这老人牙都掉的没几颗了,所以说话总是抿着。
头上包了个灰厚布帕子,身上大棉袄也是灰扑扑的,有些地方补着好几个补丁,脚上还是单鞋。
看着是怪可怜的。
这也是秦刚停下的原因,摆了摆手,道:“没事,我人在这呢!我看谁不长眼敢来骑。”
接着手放在敞开的袋子里小心的捏了一撮出来,放在掌心里看了下,是多种粮食掺合在一起的。
其中有面粉,还有的秦刚不认识,问道:“大娘,你这夹缸面,不会是面粉和缸豆一起弄的吧?”
“小伙子聪明唻,夹缸面就是这两样。”大娘看着秦刚,眼睛里都是笑容和慈祥。
秦刚把那一小撮放入袋子中,拍了下手道:“大娘,这一袋我全要了。”
“哎吆,小伙子,可不敢当主粮吃,这东西吃了,会拉不下的。”大娘劝了一句。
秦刚拍了下自行车,道:“没事,我混着吃,刚好。”
“那好,小伙子心可真好唻!”大娘又笑眯眯的夸了一句,然后向着旁边菜摊上喊了一声。
“老六,把你的称给大娘用下,小伙子全要了,我省心了。”
随着大娘一声喊,从旁边菜摊上,走过来一个中年人,憨厚的脸上面是一双明亮的眼睛。
“来,小伙子,你看着啊!”中年人动作很快,拿起称,钩子直接挂着袋口,单手就提溜了起来,道:
“三十七斤,六斤一毛,你给六毛一得了,少的几厘算了,大娘你看成不。”
“成,咋不成,小伙子一下全买了,我能早点回去唻!”大娘笑呵呵的道。
秦刚从怀里掏出钱,点了六毛一递了过去,道:“好,这是六毛一,大娘你拿好,袋子不要了吗?”
“不要了,烂粗布。”大娘接过钱,笑呵呵的塞进了大棉袄里面。
秦刚把面袋子放在自行车后座上,用绳子捆好,推着车继续往市场内走去。
走了不远,看见路边两个蹲在地上的小年轻正抽着烟,无聊的唠着嗑,心中有了计较。
“嗨,哥们,借个火。”秦刚单脚撑着自行车,向两人喊了一声。
说是小年轻,其实也都二十多岁了,都一身青色的中山服,看着就不是乡下人,应该是这一片的混子。
“吆,哥们,你一个大前门,犯得着找我借火!”其中一个小年轻接过秦刚递的烟,轻蔑的道。
秦刚笑着接过火柴,抽出一根点上了嘴里的烟,再把火柴还回去道:“嫌档次低还我。”
“那可不成,火柴借你使了。”小年轻摇头不还。
又看了下秦刚跨下的座驾,啧啧道,“骑着永久,你抽大前门,太掉分了吧?”
“咋!骑永久的人,应该抽啥?”秦刚好奇的问道。
小年轻愣住了,眼睛朝天诺诺的半天道:“最起码牡丹,对牡丹。”
“菜,牡丹,我看起码是人民大会堂,今年刚出的,那烟盒红闪闪的,看着可带劲了。”另外一个小年轻不同意道。
秦刚一听这两小子的对话,得,烟白发了,这是两个纯真的青年。
但还是不死心低声问了一句:“知道哪里有买票的,知道的话带我过去,这一包剩下的全是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