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梧轩目光有些茫然的看着月色下的街道，缓缓道“我想……若是没有遇到你，遇到采荷，我会选择与我父亲一样的生活，一样的人生……”

那种纸醉金迷，花天酒地，在各色人中圆滑世故；会娶一个对自己事业有极大帮助，相互依仗的妻子，夫妻间只谈合作，不谈感情，甚至勾心斗角，同床异梦。

比如，他与于诗韵的交往，相互利用的交往，在利益面前各取所需……

或许他与那些少年一样，和形形色色的女性从来只是各取所需，心照不宣，不用担心纠缠，不用害怕沦陷，甚至连姓名都不用知道……破晓黎明后好聚好散。

只是，他与于诗韵在逢场作戏后，在与采荷相熟后，在明确了对林芊妤的好感后，他突然明白这是一种十分荒唐且无聊的行为。

除了肉欲的发泄，得不到丝毫的安慰，只会让人更加空虚寂寞。

林芊妤听赵梧轩提到采荷，一时伤感，问道“你知道采荷喜欢你吗？”

她自从与赵梧轩再次相遇后，目睹了他与自己好朋友于诗韵的逢场作戏，她能够看出二人之间没有真心，所以于诗韵对她的刁难她能理解，赵梧轩对于诗韵的漠视她也能接受。

后来认识了采荷，那个旗袍穿的十分漂亮的女生，一个温柔似水，小家碧玉般淡雅的女子，总是轻声细语又体贴周到，时刻带着谦卑和谨慎，眼里永远只容得下他一人。

最初，她只是觉得采荷对待赵梧轩的态度未免过于谨慎了，在接触过程中她隐隐感受到他们关系可能非同一般，只是当时不明白这样的感受来自哪里。

后来，当她喜欢赵梧轩以后，猛然发现，那样的眼神，那种温柔，那份小心谨慎，却是深爱而不自知，亦或深爱而不敢言。

“我是在她出事时才突然明白的……”赵梧轩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只能永远亏欠她了。”

“你在此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林芊妤轻声道，她没有吃醋，只是为了采荷感到止不住的心疼。

赵梧轩苦笑道“那时的我几时被人那样小心翼翼的宠爱过？其实当初早早的便喜欢你，只是有许多无法言说的原因，而后你因于诗韵的事情讨厌我……说来可悲，一度我只能对她说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

“也正因如此，她才不知不觉的爱你，又不得不将爱慕隐藏……”

“是啊，说来我才是最自私的一个……”赵梧轩喃喃道，享受她的体贴入微，真心付出，却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从来没有想过更深刻的原因。

“如今，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家族，知道了我家族中所做的种种，知道了我的童年历史，知道了终有一天我极有可能会变成我的父辈们那样，而我仅仅能够保证的是对你在情感上的忠诚，仅此而已……你还能不能接受这样一个家庭及这个家庭成长下的我？”

赵梧轩小心翼翼的询问，他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在林芊妤面前袒露，甚至将所有的选择权都交给对方，他愿意接受任何结果。

林芊妤沉吟片刻，道“既然你早已对我有好感，为何一开始总以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在我面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