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不等龚姨娘回乌索,将军府聘请的西席齐老夫子竟然来请辞了!
原本有些嫌弃他的聂夫人大惊失色,“先生,可是府里下人怠慢?还是璟儿顶撞惹恼了先生?”
齐老夫人笑眯眯地摆摆手,“夫人切莫多想,非是令郎的原因,亦非府上怠慢。夫人有所不知,时听令郎提起,方知老朽同年文彦兄到了乌索。”
“今日老朽拜访了文彦兄,得知他明年要在乌索开一书院,诚心相邀……”
齐老夫子有些不好意思,“老朽只恨与文彦兄相逢太晚,如今能在一处谈诗论赋,实乃老朽平生所幸。故而不得已,只好辜负夫人之厚望。”
聂夫人说不清楚心里是高兴还是失落,一时没有说话。
齐老夫子连忙又说道:“今日老朽向文彦兄推荐令郎,谈及令郎聪慧过人又一心向学、志存高远,文彦兄便托老朽问夫人,可愿送令郎入学?”
聂夫人顿时喜出望外,却还是强忍着激动,诧异问道:“先生也要去书院教书?”
齐老夫子点点头,“是,老朽……”
“既然是齐先生推荐的,那肯定是不会错的。”聂夫人笑道:“璟儿进了书院,还得齐先生多多照拂。”
齐老夫子悄悄松了口气,“那是自然。只是当日夫人付了一年的修金,如今尚且不足半年……”
是他违约在先,按说应该赔给聂夫人。
只是他的银子都已经寄回老家,手头没有剩多少。
聂夫人大方的一挥手,“先生教授我儿半年,令我儿获益匪浅。如今又为我儿推荐良师,妾身感激还来不及,理应厚礼相赠才是。”
说着,又唤了丫头进来,为齐老夫子封了一年的修金,即五十两银子的封红。
齐老夫子再三推让后,收下封红,高高兴兴走人了。
他之所以辞馆,是因为廖魁向他许诺,他要是去书院教书,一年修金同样是五十两。
但是每年还有四季新衣和节敬、炭敬,以及一座正房三间的四合宅院。
家人可以留在书院做事,也可以到廖夫人店中帮忙。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将老妻和儿子一家接到乌索,一家人总算能够团聚了。
当然,他也可以推荐同年同窗或相熟的友人到书院教书,每推荐一人,还能有十两银子的好处费可以拿。
他也不想变得如此俗气,沾染一身铜臭,奈何生活所迫,不得不为之折腰。
议定了明日带纪璟去乌索拜访廖魁之后,齐老夫子回去收拾行李。聂夫人则将纪璟叫了过来,将去书院读书的事告诉了他。
自纪旻回府后,就有些郁郁寡欢的纪璟终于露出了笑脸,心里却还是有些犹豫,“爹爹那边,未必同意。”
聂夫人哼了一声道:“关乎我儿读书和前程,谁反对也不行!”
她的儿子,必须得是最优秀的,绝不能被纪旻那个小崽子给比下去!
尤其像廖先生那样的饱学之士,多为朝臣高官。便是在乡野,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随意收学生。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聂夫人又细细叮嘱一番,比如尊敬夫子、刻苦读书,与同窗交好等等。
纪璟都高高兴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