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姨夫老实本分,年轻时在饭店还帮过厨,手艺不错,干了一天重活他也不嫌累,挨个扒皮抽筋,剁碎,撒上调料炖了一大锅。
再加上老弟摸回来的牛尾巴,煮玉米,炖茄子,韭菜盒,这顿饭沈言吃的差点走不动路。
再加上炫了两瓶啤酒,晚上自然也就在姥姥家留宿了。
东北空气湿度小,本身含氧量就足,加上农村植被茂盛,蕴涵负离子,沈言枕着胳膊躺在姥姥家的大炕上,看着如水的月光,听着蛙鸣蝉噪,那叫一个惬意。
就是附近邻居家的狗和驴,没事就会叫两声。
“汪汪汪……”
“呃啊呃啊呃啊……”
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睡着了,结果才凌晨三四点钟,那大公鸡又开始打鸣。
“哦哦哦哦哦……”
哦尼玛个头啊!
老子早晚给你炖了!
沈言不到五点就实在睡不着了,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开始忽悠姥姥跟他回城里。
……
今天是周末。
儿子不知道去哪鬼混了,一晚上没在家里上蹿下跳,李淑云早起心情不错。
一边浇花,一边看着地方台重播的还珠格格。
“紫薇……”
“尔康……”
看的正起劲,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走过去看眼号码,居然是水利局的同事,李淑云拿起听筒:“喂,老梁,咋给我打电话了。”
“淑云呐,有个事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咱们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淑云和梁芳是一个科室的同事。
他们的孩子也是同龄,加上在一个大院住着,当初沈思理还跟人家姑娘定了娃娃亲。
不过后来梁芳女儿陈晓静越长地包天越明显,沈思理就默默不再提这事了。
“那我说了,你可别觉得我碎嘴子,在背后讲究人啊。”
闻言,李淑云眼睛顿时一亮,这是有瓜能吃啊!
“哎呦,不能不能,说吧,咱副局不会又去私会那谁了吧?”
“你还别说,好像真去了,昨天我就看到副局的车停在,咳……”
说到一半,梁芳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说的不是这件事:“哎呦,你看我,我想说的不是咱副局啊,是你家小言。”
“小言咋了?”
李淑云吓一跳。
高中才刚毕业,梁芳不会就想起娃娃亲的事了吧?
“淑云呐,你知道梁山伯与祝英台吧?”
倒是听说陈晓静喜欢自家儿子,难道儿子拒绝人家了,人家在寻死觅活?
想到这里,李淑云顿时有些心虚:“知道啊,但这跟小言有啥关系,他又不是梁山伯。”
“小言是梁山伯还好了,他是祝英台啊,我听小静说,小言为了一个姑娘差点殉情,死活要跟人家去同一个大学,结果就考了450分。”
谣言传到这沈言都成祝英台了!
“多少分?”
李淑云的声音都快劈了。
“450……”
“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啊,这事儿现在都传疯了,也就你还不知道了,淑云呐,你想开点,可千万要顶住啊,嘟嘟嘟……”
梁芳话还没说完,李淑云便“碰”的挂掉了电话。
而就在这时……
咔嚓,家门还开了,那个‘祝英台’大刺刺般的走了进来。
李淑云当即火冒三丈,“小兔崽子,你还敢回来是吧,看老娘今天不把你扒皮抽筋!”
考450分就够气人了,结果还是为了一个女孩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哪知那小兔崽子却一点都不慌,一错身身后就出现个一脸严肃的银发老太太。
“李淑云,是不是反了你了?”
开玩笑,大外孙被欺负了,她自然给做主。
“……妈?”
李淑云刚刚都抄起鸡毛掸子了,现在默默放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