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方景凌,张小兰停住脚步,“民女参见殿下。”
“免礼。”
张小兰面露犹豫。
见状,方景凌问道:“有什么事吗?”
张小兰小脸一红,“殿下……”
周贤良一夜未归,今晨也没来找自己,张小兰有些担心。
话刚出口,周贤良急急跑了过来,似是刚发现方景凌和华素。
“属下参见殿下!见过华小姐!”
“免礼。”
“华素见过周大人。”
方景凌看周贤良,“有事?”
周贤良摇头,“无事,属下是来找小兰姑娘的。”
“哦……”
周贤良不敢看方景凌,朝张小兰道:“小兰,我有事找你,借一步说话。”
张小兰脸色绯红,白了周贤良一眼。
殿下和华小姐都在呢,干嘛喊这么亲昵……
“民女告退。”
“属下告退。”
“请便。”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花园转角,华素饶有兴致地看向方景凌。
张小兰受伤后,这家伙便时常找借口让周贤良去探望张小兰,要说不是故意的,可没人信。
“他们看起来挺般配的……”
“嗯。”
两人又聊了会,仆人来报,车马均已备好。
方景凌一直将华素送到宝瓶谷,直到华素乘坐的马车再看不见,这才依依不舍的返回。
傍晚,谭元找到方景凌,“殿下,几个知府求见。”
“知道了,请他们客堂稍候,我一会就去见他们。”方景凌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对于几个知府的来意他十分清楚。
昨日哈克的人来找自己举报揭发,隔了一天,泉东的官员也该收到消息了。
这几个府的官仓未补,自然无比紧张,今日前来多半是探口风加自辩。
谭元看着方景凌的背影若有所思。
尚兴走了过来,见谭元在发呆,伸手拍了拍谭元肩膀。
他们来泉东已有些时日,彼此之间熟悉了不少。
“谭将军,在想什么呢?”
谭元回过神,“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岑嫣获救后,殿下好像更烦恼了?”
尚兴神情微妙,随口道:“泉东局势晦暗不明,殿下烦心也是正常。”
“是这样吗?”谭元一脸疑惑。
“先不聊了,我有事要禀报殿下。”
“去吧,我也办差去了。”
兴隆客栈。
沐阳将文书递给岑善,“岑爱卿看看这个。”
岑善接过,看了华仲一眼,“还是华阁老先看吧……”
华仲微微躬身,“陛下金口玉言,太傅不必谦让。”
岑善这才低头查看文书,很快,看完文书的岑善双手轻抖,眼眶微红,一滴老泪落在文书上,转瞬晕开,让“已被救回”四字的墨迹,变得模糊起来。
身为臣子,岑善不能有片刻将私情放于国事之上;可身为父亲,岑善对子女的爱,半点不少于寻常人家。
岑嫣落入贼手,岑善自知爱女难以幸免。
可无论如何,身为父亲的他,心里总是存有一丝希望,希望上天眷顾,希望奇迹发生。
如今当这一丝希望成真,岑善再难控制情绪。
沐阳走到岑善身旁,隔绝了李拓的目光,随后从袖子内掏出一方锦帕递给岑善。
李拓何曾见过这等场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华仲的声音响起,“李巡抚,关于西江今年的吏部考核,老夫有几处不明……”
李拓反应过来,“华阁老请问。”
华仲转向沐阳,“老臣年迈,有些事情记不清了,需要回房查看文书,先行告退。”
李拓连忙跟上,“华阁老有公务垂问,微臣也告退了。”
“二位爱卿自便。”
两人离去,岑善擦了擦眼泪,“老臣失仪,请陛下恕罪。”
沐阳扶住正要下拜的岑善,“岑嫣遭难,朕心难安。
所幸景凌不负朕望,救回岑嫣,免朕愧疚之苦。”
“陛下……”岑善看着沐阳,老泪纵横,只激动地喊了一声便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