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房不算大,一半放着今年新打的稻子,一半放着一些农具,杂物。
春花收拾了半天,终于倒出一块地方。
她拿来几块砖头,上面铺上木板,搭成了个简易的木床。
把破袄子铺在上面,终于有了点床的样子。
小丫从麻袋上跳下,坐在床上。
春花又找了件红袄子,给小丫套上。
这红袄子还是春花妈妈在世时给她做的,说是给她准备的嫁妆。
这么多年过去了,颜色淡了不少,胳膊处,也多了两个补丁。
小丫长得小,穿在身上,就像裹着一层被子。
她把小手插在袖子中,看着春花。
春花移开杂物,下面是一个米来长的柜子。
她轻轻一拍,烟尘四起。
打开盖子,里面结满了蜘蛛网。
春花把旧衣服当成抹布,里里外外的擦了几次,可算能用了。
她拿起堆在麻袋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叠了起来。
柜子太小。
春花把好点的衣服叠完放进柜子里,剩下的衣服塞在丝袋子中,挂在墙上。
美不美观暂且不论,至少不会被老鼠嚯嚯。
等到忙完,外面的天已经蒙蒙黑了。
“咕噜噜。”
春花顺着响声,看向床上。
小丫蜷缩着身子,紧闭着眼睛。
嘴还不停的吧唧着。
刚才吃了一肚子气,春花并不觉得饿。
一停下来,才觉得饥饿难耐。
她和小丫中午就没吃东西。
春花想找钱去买个面包,一翻柜子猛的想起,自己叠衣服时并没有看见自己放钱的布袋!
一定是还落在原来的屋子里了!
她急忙跑了出去。
院子中间的小灰被雪覆盖,若隐若现。
春花顾不得中午姑姑说的话,拉门跑了进去。
仓房里冷冷清清,四面漏风。
一进屋子,一股子热浪传来。
姑姑和奶奶正坐在炕上,拿着筷子准备吃晚饭。
“你个死丫头,你怎么进来了!”
姑姑扔下筷子,瞪着眼睛叉着腰。
“啊啊啊啊啊。”
春花不理姑姑,朝着自己原来放衣服的柜子跑去。
“你聋了吗,这里现在不是你的家了!”
姑姑拽着春花的领子,推搡着她。
春花一阵牛脾气上来,力道也大了不少。
她掀开柜门,扯住狗皮袄子,一把扔在了地上。
“你疯了吗!”
姑姑心疼的把袄子放在炕上,她使劲拉着春花后背的衣服。
春花使劲把着木头柜子,朝里面看。
哐当一声,木头柜子被拽落,把炕席压了个坑。
在后面使劲的两人也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你个死丫头片子,你把我袄子弄脏了,你赔!”
姑姑伸手想要掐住春花的脖子,却被春花抢先了一步。
“啊啊啊啊!”
春花青筋暴起,眼眶通红。
布袋子放着她的钱和存折,可并不在柜子里。
一定是这个恶毒的东西,把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存起来了!
奶奶慢慢的挪动着身子,快步走到厨房。
等到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把菜刀。
她递到姑姑手里。
低声阴沉的说道:“青莲,砍死她!”
姑姑被掐的上气不接下气,哪里有力气接过菜刀。
哐当一声,菜刀落在地上。
春花气昏了头,急昏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