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紧迫的局势之下,他若不想体面地应对,身后那些虎视眈眈、野心勃勃的人自会逼着他做出选择。
本来他想打算打下竟陵,好让手下人能饱餐一顿,满足他们贪婪的欲望。
可惜他高估了手下人的节操,如今更是被聂人王横刀拦住去路,聂人王就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横亘在他们面前。
他们究竟要怎么办?打道回府吗?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如同离弦之箭,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此时的杜伏威,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不知出路究竟在何方。
回头望去,后路已断,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可走,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犹如一只困兽,在牢笼中苦苦挣扎。
此刻,江淮军的主要首领纷纷云集在中军大帐之内,个个神色凝重,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们正在绞尽脑汁地商讨如何妥善处理眼前这棘手的事情。
“都说说吧,咱们究竟要怎么办?”杜伏威率先打破沉默,将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抛了出来,眼神中透露出焦虑与无奈,期待着能从众人那里得到一个可行的方案。
“全军出击,若不成功,便以死相拼!”辅公祏慷慨激昂地喊道,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慨,双目圆睁,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却暗自盘算着:哼,杜伏威损失越大,我掌控江淮军就越容易。
表面上,他可是杜伏威的生死之交,在江淮军中身居要职。
“人的名,树的影,硬拼的话后果难以预料,此举实在不明智。”王雄诞冷静地反驳道,他眉头紧皱,目光坚定而沉稳。
作为杜伏威的养子,他在江淮军中表现出色,为杜伏威立下诸多战功,是个智勇双全之人。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为义父找到一条万全之策,不能让江淮军陷入绝境。
“没错,我也不赞同出击。”阚棱紧接着附和道,他的表情严肃,语气坚决。
他也是杜伏威的养子,在江淮军中是一员猛将,一心只想守护江淮军的安危。
“打也不打,退也不退,咱们要在此地僵持多久?”辅公袥一脸不爽地嚷嚷着,他故意装出这副冲动无脑的样子,其实心里明镜似的。
他心里想着:哼,我才不想承担这责任呢,让杜伏威去头疼吧。
杜伏威又岂会是愚钝之人,他早就看透了这位老友的心思。
他在心里暗暗叫苦:我倒是想退兵,可这后果谁能承担得起?没办法,只能我来扛下这责任了。
“我去会会这位北饮狂刀,人家至今都未找咱们的麻烦,想必并非睚眦必报之人,我去探探情况。”杜伏威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眼神中既有一丝担忧,又有一份坚定。
“义父,还是让我去吧,即便有危险,死的也只是我一人,无碍的,江淮军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义父。”王雄诞急切地说道,满脸的担忧与决绝,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为义父赴汤蹈火的准备。
“没错,这般危险之事,我也能够替义父前往。”阚棱同样挺身而出,目光中充满了对义父的关切和忠诚。
“不必了,我并非去与人争斗,而是前去赔礼道歉,人家未必会将我这所谓的江淮军首领放在眼中,放心吧。”杜伏威心中满是欣慰,他感动于养子们的孝顺和忠诚,暗暗发誓一定要为他们谋一个好的未来。
“义父……”养子们仍想劝阻。
“好了,就这么定了。”杜伏威大手一挥,一锤定音,语气不容置疑
相比起旁人或惊喜或惊吓的种种反应,聂人王此刻内心深处却是充斥着深深的无奈。
只因为他被一群小姑娘给“缠”上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真的被缠上,只是他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
众所周知,战争的爆发必然会造就众多的战争孤儿。
男性孤儿或许还相对容易被收养,然而女性孤儿的命运则堪称悲惨绝望。
在新王朝的奠基过程中,不知有多少女性的尸骸被掩埋其中,其中有许多便是这些可怜的战争孤儿。
聂人王这几日救出来的人着实不少,安排投亲的、找人家收养的,一番操作下来,竟还有将近五十个小姑娘依旧无家可归。
聂人王不是没想过一走了之,毕竟这些麻烦事确实让他头疼不已。
可看着眼前这群小姑娘,大的不过十七八岁,小的才四五岁,一个个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倘若他就这么甩手不管,这些毫无自保能力的小姑娘无疑会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说不定明天就会沦为别人的私有物品。
他在心里反复思量着:救了她们却不能负责到底,这跟那些残忍的杀人犯又有多大区别?救人若不救彻底,那等同于根本就没有救人!
这般半途而废,良心如何能安?倘若自己就此离去,往后的日子里,只要一想到这些小姑娘可能遭遇的悲惨命运,内心必然会备受煎熬和谴责。
既然已经伸出了援手,那就咬咬牙坚持到底吧,无论如何也要给她们寻一条活路。
不过,他不可能一直做她们的保镖的。
古人云: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授人以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