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随着沈落雁的被擒正式进入尾声。
远处,还有零星的铁甲军在疯狂逃窜,他们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红甲骑兵并没有去追杀,在他们眼中,这些残兵败将已然不成气候,无需再费心力。
而战场中央,则是一片惨烈到令人触目惊心的景象。
除了红甲骑兵和一个沈落雁还站着,所有的铁甲军都已躺倒在地。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鲜血汇聚成小洼,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诡异的光。
破损的兵器、破碎的盔甲散落一地,与鲜血和尸体交织在一起,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战斗的残酷。
稍远点是流寇的炮灰,他们的尸体堆积如山,有的面部扭曲,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经历了极度的痛苦;有的双眼圆睁,似乎还在对这残酷的命运表示不甘。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令人作呕。
夕阳如血,将整个战场染成一片猩红。
乌鸦在天空盘旋,发出阵阵凄厉的叫声,仿佛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哀鸣。
微风拂过,扬起阵阵尘土,更增添了几分悲凉。
如果有人能将这幅场景画下来,那画面中一定是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细节都透着无尽的凄惨与绝望。
搞不好一千多年后还是幅名画呢,名字就叫《红甲骑兵的一场微不足道的小胜利》。
然而,对于身处其中的人来说,这哪里是微不足道的小胜利,这是一场活生生的人间地狱,是生命的悲歌,是战争残酷的真实写照。
“飞马牧场的人,出来洗地了。”一个红甲骑兵策马过来高声大喊。
这一喊犹如一道惊雷,猛地把震惊中的商秀珣惊醒。
她缓缓转过头,只见城墙上众人的表现各异。
有人木然着脸,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呆呆地望着战场,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
有人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不停地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身体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这血腥残酷的场景吓得肝胆俱裂。
还有人则哇哇大吐,弯着腰,双手撑在城墙上,胃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往外涌,边吐边发出痛苦的干呕声,似乎想把看到的恐怖画面从脑海中一起吐出去。
那个平时总是咋咋呼呼的小厮,此刻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捂住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颤抖。
而一向还算稳重的梁治,此刻也是面色惨白,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只能依靠着城墙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
商秀珣身边的商震,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心中的恐惧和愤怒。
总之,城墙上没有一个人的脸色是正常的,都是被战场那惨烈血腥的场景惊呆了,仿佛灵魂都被抽走,只剩下一具具空壳。
半晌,众人才堪堪缓过来。
他们的眼神依旧有些呆滞,身体还残留着方才的颤抖。
这时,有两个身影如鬼魅般飞上城墙。
众人大惊,他们甚至都没看清来人的模样,便本能地拔出武器冲了上来,迅速将这两人团团围住。
“大家不要紧张,我们不是敌人。”一个温和的男青年声音传出。
这声音虽然温和,但在此时紧张的氛围中却显得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