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非,我也对你说声抱歉,其实带你去见安东尼的那天我就知道你是神灵的眷者,所以才会特意推动你和艾尔莉丝靠近。”
声音逐渐变得嘶哑,但汉斯的表情却更加平和。
“本来,我们应该好好喝两杯,但时间确实不等人了,就长话短说吧。”
“你小子,我挺满意的,记得下辈子再来找我家艾尔莉丝!”
路明非苦笑,他头次明白苦笑是什么含义,这种时候除了露出笑容还能怎么办呢,大家都要死了,余下还没实现的约定与梦想都要留到下辈子去。
艾尔莉丝已经泣不成声,纵使掌握神明的力量,在与至亲离别的时候也仍旧难以自控。
突然,一道略有些尴尬的声音打断了这个氛围。
“抱歉,我来的似乎不太是时候?”
一位女士突然从虚空中出现,手上握着一柄金色的水壶,壶口却有一截灯芯冒出。
路明非三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士,面面相觑。
这跟奥特曼打完地球怪兽后打外星人,打完外星人后打未来人,打完未来人后打黑暗奥特曼有什么区别?
有完没完?
女士察觉到众人的警惕,解释一句,“我带着‘愚者’的圣谕而来。”
汉斯用尚未崩坏的右眼扫视着来客,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名字,他试探性开口,“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古斯塔夫?”
“嗯,是我。”
被称为神秘女王的女士点头,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了路明非。
“愚者大人说,你可以许愿救下这个男人,即使这件封印物里的存在陷入沉睡。”
路明非一怔,下意识接过那金色的水壶。
“摩擦表面,许下你想让这个男人身上的污染被清除这个愿望。”
艾尔莉丝伸手,想拦住路明非,但路明非只是对她笑笑。
“反正要死了,试试也不亏不是吗?”
话碧,路明非就摩挲起水壶,那冒出的灯芯散出异常粘稠的光芒,如同巧克力融化后的液体,它们一并向上喷涌,汇聚成了一道扭曲而模糊的淡金人影。
淡金人影揉着眼睛,口中低语,声音却异常恢宏,“什么?一百年这么快就过去了?”
祂的目光扫过“神秘女王”、汉斯、艾尔莉丝,最后停留在路明非的身上,沉默,然后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你这个怪物!从哪里来的!诡秘呢?我要见诡秘!祂不能这样对我!”
“神秘女王”扶额,解释道,“灯神先生,他只是来许愿的。”
灯神气极反笑,“许愿?许愿把我吞了是吧?你敢不敢用窥秘之眼看祂一眼?不瞎就算诡秘厉害。”
路明非伸手,直接抓住了灯神的残影,把祂掰过来直面自己。
贝尔纳黛的瞳孔猛然收缩,这位少年怎么可能碰得到灯神?!要知道,想要拦截灯神至少需要自己父亲那样的位格!可眼前的少年明明只是一个序列5的旅行家!
“你先别急,我是来许愿的。”
“还不急?我急急急急急!”,灯神想挣脱,但路明非的手却宛如铁箍,根本不让祂回到神灯里。
祂叹口气,“我说,想吃掉我就自便,别跟诡秘一样整些花里胡哨的欺诈。”
“我说,我是来许愿的。”
路明非感觉火气上来了,他扯着灯神的脸,眼中有流光闪烁。
“听不懂人话是吧,你,就你,立刻给我把汉斯身上的污染清除!”
“你什么语……?”,灯神红温的话语说到一半,却发现自己竟不受控制的动用起灵性,为那外表是个少年的怪物实现了愿望!
汉斯崩溃的迹象瞬间停滞,可也没有迅速恢复,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路明非皱眉,看向“神秘女王”,贝尔纳黛解释,“灯神先生在前段时间里受了重伤,按理要沉睡百年才能恢复力量,所以现在的祂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知为何,在见到灯神的瞬间,路明非原本衰仔又不自信,对谁都唯唯诺诺的性格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极度的不爽,没有任何缘由的,他非常想揍灯神一顿。
要是路鸣泽在此,估计会和自己的哥哥一起发出讥讽的冷笑,并留下一句。
“你什么黑皇帝?”
“支柱级别……不对!你不是这个宇宙的原生支柱!!妈的,诡秘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能把这种存在放进来?!”
路明非一拳揍在灯神的脸上,直接把祂塞回了神灯里,又看向贝尔纳黛,“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汉斯卡在这里。”
“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会把他带回我父亲的陵墓,在百年之后,他会随着我父亲的归来而一并苏醒。”
路明非沉默,看向艾尔莉丝,少女轻轻点头。
路明非读懂了少女的意思:反正不会再差了。
是啊,死马当活马医了。
于是路明非又猛搓起了神灯,但灯神却根本不肯出来。
“喂,别这么小气,再实现我一个愿望。”
不是贪得无厌,而是路明非在想,灯神既然能解决汉斯的问题,那艾尔莉丝……
“别想了!”,灯神讥讽的声音直接在路明非心底响起,“两者难度完全不一样,一个是我自……不定之雾的污染,一个是母神的污染!”
无名火升腾,路明非直接把神灯砸进地里。
该死,给了希望就别让人失望啊,什么废物灯神!
“你!”,灯神大怒,彻底缩回神灯里,不再言语。
“要留下信使的联系方式吗?万一你们的父亲苏醒……”
“不必了。”
回应贝尔纳黛的是有着浅蓝长发的少女,她眼圈还泛着红,脸上却挂着摄人心魄的笑意。
艾尔莉丝轻轻握住路明非的手,安抚着他心中的暴躁。
“谢谢您的帮助,‘神秘女王’女士。若是可以的话,麻烦转告汉斯,我和明非要去很远的地方旅行了,他不用再找,醒来之后,就再去开一家书店吧。”
她沉默片刻,又补充道。
“以及,我从来没有恨过他,只是有些生气,为什么不早些把妈妈的事告诉我。”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