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祈夜最近都一个人住在老街,观察着这里的人,今天王大妈的狗不见了,明天张大爷的钓鱼竿被小孩子弄坏了,后天监管古街的巡查员找大爷大妈的麻烦,让他们不要老是在老街公用区打麻将。
跟他从前的生活完全不同,这里虽然琐事很多,但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做的事寻找意义。
从前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爸爸虽然嘴上总是不饶人,但很少约束他,妈妈总是想方设法的满足他要的一切,爷爷奶奶更是把他当宝贝疙瘩。
姐姐更是在成年之后就靠自己的努力创办了一个大公司,这个家好像不需要他,毫不夸张的说,他只管幸福。
家里不缺任何东西,不管是金钱还是权力,他在的这个家都不缺。
所以他觉得爸爸妈妈不懂他,姐姐也不理解他,他只能在赛车和游戏寻找刺激。
他的姐姐总是在关键时刻拉住他,才不至于像其他的二世祖一样,纸醉金迷,贪图享乐。
其实就是他觉得自己没有长歪。
那天在寺庙里发生的事,仿佛历历在目,庙外像地狱一般的杀戮,自始至终冷漠的姐姐,慈祥的老和尚,歇斯底里的男人。
他想,原来幸福的只是他。
她的姐姐原来经历过那么多事,却从来没有告诉他。
从前他只觉得姐姐的冷漠,是她二十岁之后,家里发生的那件事开始的,但其实回想起来一切都有迹可循,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吧。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家,在还未干涸的血泊里站了一夜。
老和尚告诉他。
他第一次见季萧,是在她大概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经常看见他的小徒弟吴心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短发遮目,老是低着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小徒弟老是带着这个小女孩来庙里拜佛像,最开始他觉得只是他们玩的好,但时间久了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小女孩拜的时候每次都无比虔诚,吴心却每次在小女孩拜完之后把她拉到后院一个小角落里,那个角落里有一尊观音像,小徒弟每次都让小女孩跪下,小女孩每次都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吴心,她不想拜。
后来老和尚才知道原因。
小女孩不拜,吴心就不乐意了,他会威胁小女孩,说如果她不拜,她的家人就会替她承受她的罪孽,她信显然是信了,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拜这尊观音像。
原来这是吴心的报复,但报复着这种情绪就变质了,吴心知道小女孩家有钱,开始找她要钱,说这样她的罪孽才会减轻,小女孩也信了,只要有钱那必定在吴心的口袋。
他还会让小女孩当众下跪,专门挑人多的时候。
季祈夜听到这里,把吴心刮了的心都有了,他质问老和尚,为什么不阻止这种行为。
老和尚叹息说,他阻止不了,可能也许是他也有了世俗的恨,所以他也选择冷眼旁观。
在一个晚上,小女孩一个人独自到了老街的小巷子里,那天晚上很晚了,里面只有小女孩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手里拿着小瓶子的女人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等她抬头一饮而尽时,就突然就倒下了。
小女孩上前看滚落在脚边的瓶子,她打开光脑手表灯光,上面写着农药。
这种是最古老却最烈性的农药,饮完就会即刻死亡。
事后的第二天,警察找小女孩问话,让她描述当天晚上的情形,她很冷静的陈述出来了,死者家属来了,是一个小男孩。
当时警察问小女孩,事发时小女孩知道她死了吗?小女孩说,知道,因为她看到瓶子上写着农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