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文武百官,还是皇亲国戚,哪怕是孤的亲子,只要有嫌疑,都必须配合锦衣卫的审查。”
“他张輗就凭一道军令,就敢违逆,是谁给他的胆子。”
“难道有奸细混入,还要等兵部的指令才能抓捕嘛。”
“你们把孤当成什么了!”
朱祁钰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响亮,到了最后的质问,已经彻底压过了文武百官的气势,洪亮的质疑声久久在奉天殿内不曾散去。
“本宫知晓此事,殿下不用怪罪胡大人。”
“因郕王昨日休沐,当时与锦衣卫冲突的消息,就让人先报到了慈宁宫。”
“本宫体谅郕王为国操心的劳累,便没有将消息送往郕王府。”
“殿下若是想要追责,就将所有罪责算在本宫头上。”
朱祁钰顿时气急而笑,这是皇亲国戚与百官联手了,看样子他之前做的诸多事情,已经让这些幕后之人忍不住出手。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这让朱祁钰更加明白谁才是他要对付和提防的敌人。
“太后言重了,孤怎么可能向您问罪。”
“太后身为皇帝之母,自有权利替国家社稷操心,孤还怕太后不愿分担些许政务呢。”
“从此以后,百官皆向您汇报,您看这样可行?”
孙太后哪里听不出来朱祁钰的讽刺,但她不可能真的接过郕王亲手递过来的权利。
太祖朱元璋早有训诫,后宫不得干政。
其实按照正常流程来说,监国的朱祁钰才是如今大明朝的真正掌权人。
此时的她不过是借着太后之名,趁皇帝不在,才能行使一些权利。
若她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此掌控朝堂全部大事,拥护她的那些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顷刻间就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这就是那些腌臜龌龊之人的为官操守,他们只希望皇权永远得到百官的制衡,避免皇权做大,成为屠戮他们的尖刀。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皇权生来就是要制衡百官的,能制衡皇权的,只有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天下万民。
只有他们的意志才能令这片天地换色,可惜这些大臣是永远都不会懂得。
“郕王勿虑,一切还是以你为主,莫要再言其它。”
朱祁钰挂上一抹冷笑,说道:“既然太后不愿,那孤可就继续了。”
“郕王,请!”
朱祁钰站起身子,拿起刚才胡濙递上来的折子,缓步走到大殿中央,直至走到胡濙面前。
“胡大人所请,孤不允。”
“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身为一直在太宗身边的您,不会不明白此番道理。”
“孤不想再听你们解释,这事就此定下。”
说完,就将折子拍在胡濙的胸膛之上,而后环顾周围的文武百官,说道:“通惠河一案,已成定论。”
“其中主犯沈三石已在捉拿途中身死,涉及的重臣石璞又逃窜出城,唯独剩下了宦官金英与郭敬。”
“孤为了表明铲除奸佞的信心,决定今日午时,在宣武门外将所有犯案人员及其三族皆处以凌迟之刑。”
“届时,文武百官必须全部到场,一人都不许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