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
朱祁钰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卢忠说的话让他感到匪夷所思。
石璞逃了,在京师几千锦衣卫的围捕之下,轻轻松松的逃了。
此时的朱祁钰感到自己的脸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而且还是自己将脸贴上去的。
原本肃穆的脸庞瞬间因为怒火变的狰狞恐怖,下意识的就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向卢忠砸去。
“啪!”
茶杯摔得四分五裂,卢忠的身子也因感受到朱祁钰的怒火而开始颤抖,豆大的汗珠控制不住的从额头掉落在地上。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几千武艺高强的锦衣卫,还抓不到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叟。”
“就是放几千条狗出去,也能给孤叼回来几块带肉的骨头。”
“你们竟然连狗都不如,孤要你们还有何用。”
“昨日刚说封你为锦衣卫指挥使,你就是这样为孤万死不辞的。”
卢忠的身体已经抖成了筛子,哪怕他如今手掌几千锦衣卫,欺软怕硬,胆小如鼠依旧是他的本性。
“殿下听我解释,臣知道石璞是如何逃走的。”
“臣已经派人出去追了,想必在天亮时就能回来,到时若还是失手,臣愿领一切责罚。”
朱祁钰听到卢忠的补救措施,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撑着最后一丝耐心问道。
“石璞到底是如何出城的,你给孤讲清楚。”
卢忠见朱祁钰怒火收敛了下去,急忙开口,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像竹筒倒豆子一般,通通说出。
“石璞是从阜成门逃出去的,守城兵士亲眼所见。”
“而且据守城士兵所说,石璞出城时,拿的是神策卫的腰牌。”
“这神策卫正是阜成门现在的值守军队。”
“而且金英家没有与沈三石往来的账目,想来这些账目全在石璞那里。”
“微臣赶到石府时,才发现了石璞逃走,且全部账目皆不在府中,想必是全部被石璞挟裹带走了。”
朱祁钰听完卢忠的解释,心中顿时明白了石璞为何能逃走,这不能全怪卢忠,因为卢忠也敌不过那些腌臜龌龊的大臣。
石璞掌握的账目可是能将他们全部拉入无底深渊,若不救他,那死的可就不仅仅是这些人了。
如今继续追查通惠河与通州粮仓的线索已断,朱祁钰想借此清洗朝堂的目的自然也就随风消逝。
至于说卢忠派出去追捕的锦衣卫,就不要抱有希望了。
那些暗地里的大臣既然敢出手,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朱祁钰瞥了一眼趴在地上,已被吓破胆的卢忠,直接问道。
“神策卫如今的主将是谁,你有没有去进行抓捕。”
卢忠连磕三个响头,带着哭声说道:“臣当然派人去抓捕询问了。”
“可是现神策卫主将,是兼着锦衣卫佥事职位的张輗,他仗着自己身为功勋之后,根本不将臣放在眼里,直接就将臣打出了军营。”
“殿下你看,这军棍的伤势还在臣背后留着呢。”
朱祁钰看着卢忠掀起衣服,露出后背的几道已经泛紫的伤痕,手指不由得紧握起来。
“张輗,英国公张辅的弟弟。”
“真是不知死活的皇亲国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