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主人我载你前往珑贝宫。”
羽凰没有察觉到凉芊默的异样,只当她是累了,它心甘情愿地俯下身去,仿佛一座坚固的桥梁,使得她不费吹灰之力坐稳。
下一瞬,一仙一神兽恰似离弦之箭,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抵达大门后,她命令它不要将自己归来的消息告诉任何人,纵使它的心中充斥着疑惑,也只能乖乖地应下,不敢违抗。
躺在楼梯扶手且摸鱼的海青堂,随之感应到水王妃的气息在珑贝宫的附近,二话不说地飞往地面,走向大门,又径直地推开。
他定睛一看,发觉还真是,不失礼数地出声:“海青堂见过水王妃。”
关于海上(仙境里)发生过怎样的事情,就算是居住在深海的费虚皆略有耳闻,何况他和海颜这两位在海里的地位略高呢。
“嗯。”凉芊默轻声应和,紧接着淡漠的眼神瞥向他,问询道:“你家海公主呢?”
海青堂恭敬地回答:“公主正在大殿。”
闻言,凉芊默平静地说:“带我去见她。”
“是。”海青堂应下之后,他在前面引路,她在其后跟着。
这人鱼将军的内心活动却是:若非她有明显的女仙子特征,我都要怀疑她被水王子附身了一样,怎么会有人的气息突变、眼神和语气如出一辙啊。
进入后,未等海青堂开口说话,海颜主动从自己的位置上即刻起身,飞往凉芊默的跟前,君臣有别地行礼,“水王妃。”
凉芊默摆摆手,口吻冷淡:“海公主不必多礼。”
“你是水王妃,是海的主宰者之一,自当不可破坏礼数。”海颜温声地答完凉芊默的言辞,又吩咐道:“青堂,给王妃准备些樱桃和柠檬水或者温开水端过来。”
“知道了,公主。”海青堂领命,乖乖地按照海颜的言词而执行去了。
海下世界怎么可能没有陆地上的物品呢,为此有这些是一件不足为稀的事情。
海颜轻舞着右臂,口中念着咒语,用仙术变出一张由海水凝聚而成的单人沙发,上面铺盖着毛茸茸、软乎乎的毯子,沙发落到凉芊默的身后,她又亲手扶着对方坐下。
待做完这一切,她才随手一挥,将那边的贵妃椅移挪过来,优雅地坐在她的对面。
凉芊默是等到海颜落座后,出言道谢对方刚才帮助自己的行为,“谢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海颜对凉芊默的态度除了她是水王妃,恭敬她,亦有些欣赏她,不然以海的公主的身份,自己怎么可能会轻易亲自靠近他者。
随即,自己问起关键问题,“你来须颜海是?”
凉芊默沉默片刻,道出自己来的目的,“我相信你们了然陆地之前发生过的一切,见到我这个身体也多多少少清楚是什么情况,你最近能不能帮我一下?”
海颜不解,仔细地询盘道:“如何帮你?是要我照顾你吗?还是?”
“仙子不同于人类,我们可用仙力催生,我想请你到时候助我。”
听见凉芊默的言语,海颜霎时懂话外之意,“你难道没和冰公主与罗丽公主见面?”
凉芊默摇摇头,与海颜简单地阐释道:“自我离开起,仙境再无我的音讯。”
“回来前曾让我的圣兽转告在意自己的人一句无需担忧,之后即回我的祈星海,再之后就是现下的情况了。”
“我明白了。”海颜没再细问,知道一个大概便跳离话题,“那你是想住在水王子的水清泠宫还是珑贝宫的雅间?”
“全不用,我回自己的祈星海住,也欢迎你来做客。”这是凉芊默的第三次拒绝。
闻言两次祈星海的名称,海颜心生好奇,疑惑的讲述:“祈星海是?”
“我的海域,位于须颜海附近。”凉芊默平平淡淡地解答困惑。
“我明明在这长居,怎的从未听过,也不曾感受过别的海域气息啊?”海颜再一次百思不得其解。
凉芊默看向海颜的眼神好像略微怪异。
大抵缘于对方今时今刻的怪诞不经吧,使得她不禁怀疑自己认识的对方是否有千差万别的人格似的。
她按下心中的想法,再度解释:“祈星海是我父亲所开辟的,他的力量自身强悍,加上有我布下自己的结界,因此和外界是完完全全隔绝,他人无法窥探一二。”
“原来如此。”
听完后的海颜在喃喃自语,转而想起别的事情,她有点犹豫不决,时不时地瞧望凉芊默的眼神也略带复杂。
凉芊默敏锐地洞悉海颜的欲言又止,直言快语,“有话就说吧。”
海颜心思细腻,认真吐露出自己的观点,“从你来此处到目前的时间内,我观你的神色无任何起伏,你似乎变了甚多。”
听见此话,凉芊默愣怔一下,讷讷地问:“肉眼可见么?”
“不全算,只是能够直观感觉你有哪里的迥异,但又说不上来。”海颜陈述事实。
一听是此等效果,凉芊默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得以放下,以毫无波澜的语气来搭话:“别人说不上来就够了。”
她这么一说,任谁全能听出她刻意隐瞒着什么,只不过她又不愿意剖开内心让他者疗愈,恐怕只有水清漓方可令她卸下伪装。
顿觉,海颜悠扬地说明:“按理来说,我与你的关系达不到过问的资格,因而假如在接下来相处的时间里,你想说的话我可以倾听,亦能客观给出一些我的看法。”
“好,多谢,假设你想前来祈星海寻我或做客,可用这把羽悠扇注入你的力量,届时我的神兽会亲自出来迎接你。”
“须颜海的事务依旧由你们自己解决,重大事情我再做决定,冰冰那边,你们来解决。”
“水果和饮品,你们自行食用吧。”
凉芊默仅仅留下一把扇子和三句说辞,她的身影在殿内消匿得无影无踪,好似方刚对话的现象是镜花水月。
就在这时,海青堂端着茶盘返回,结果观望至大殿只有他家公主的倩影茕茕孑立,他的脸上写满了疑问,“不是?人呢?”
海颜无奈回应:“走了。”
“她的行事风格跟水王子毫无二致。”海青堂的语气明显含着一丢丢的不满。
海青堂的话句把海颜整得无语凝噎,眼神充满嫌弃地睨了一眼他,“人家是夫妻。”
中译中为:他们是夫妻定然有夫妻相,这是有什么好质疑的问题?夫妻不像,难道他们的感情如同一瓢水寡淡无味吗?
下一刻,她的话锋一转,“不过从才刚的对话中,我了解到她应是在独自漂泊的时日里发生过变故,故而铁了心地想瞒住所有人。”
“我认为我们那位王还活着的话,估计得悔青了肠子。”
是啊,若是在当今的状况下,水清漓以灵魂状态跟随着凉芊默,瞧见自己的家妻过得如此苦不堪言与水深火热,他必将悔恨得肝肠寸断。
可惜这一切全是背道而驰,他没有灵魂状态,她则是只有自己死扛硬熬。
在外仙的眼里,事情发生还不到一个月,她已然如凤凰涅盘般振作起来,坚强得令他者心疼。
却无谁知晓她必须得为自己肚子里的小家伙撑起自己的身子,伪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游山玩水,更无谁了却她是易碎的瓷娃娃,稍有不慎暨会痛到粉身碎骨。
实际上,她的痛苦全压抑在心底,却无处可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