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梁修笑意吟吟地扶起云暮:“孤近日事忙,没能抽出时间探望,云大人的身子可好些了?”
云暮恭敬道:“劳殿下挂心,已经好全了。”
“你不必拘谨,孤不过是许久没见到你,想同你闲聊几句罢了。”
太子敢说,她却不敢信。
“听说前阵子你在母后宫里受了罚?”
云暮垂头道:“是下官办事不力,惹娘娘生气。”
太子叹了一声,对云暮做了个揖:“孤代母后向云大人赔罪。”
除了帝后,谁敢受太子的礼?云暮吓得避到一旁:“太子殿下无需如此,此事本就是下官之错。”
太子不由分说地把早早备下的礼物塞给云暮,而后带着人离开了安国公府。
小厮不解:“太子,那云暮不过是一个阉人,您贵为太子,何需讨好?”
“所以孤是太子,而你只是一个小厮。”太子说完,挥退了他。
云暮回去略坐了一会儿,待身子回暖就要告辞,她捂嘴咳了两声:“今日叨扰安国公了,下官身体抱恙,得回府服药了。”
他在这里,这些人生怕云暮去御前告状,不敢放开,安国公也没有多留:“那就不留大人了,来人,好生送大人出府,不许有半点闪失。”
云暮无奈地看着跟她一起上车的人:“王爷怎么不多待会儿?”
“不过是吃吃喝喝,再品鉴一下各家小姐的诗画,没意思。”
云暮想起崔苒,打趣道:“王爷若留下,崔五小姐的诗画头一个出现在您桌前。”
沈聿明嗤笑,漫不经心地说道:“本王可没有这个福分,方才听下人来报,说是雪天路滑,崔五小姐非要去折池边的红梅,不小心落水了,如今应该已经回崔府了吧。”
“你没发现同桌的崔公子都不在了吗?”
马车骤停,云暮扶住窗沿才勉强没撞到沈聿明。
文竹怒喝:“哪里来的小叫花子,你不要命了?”
待她坐好,沈聿明才撩开车帘,“文竹,怎么回事?”
文竹提着一个瘦小的小孩放到路边:“王爷,他突然冲出来,差点撞上咱的马车,好在没伤到人。”
云暮也凑了过来,看着那个衣不蔽体的小孩。
小孩的手脚被冻得青紫,畏缩地穿过街道,行人见了他都捂鼻子避开。
“文竹,把那小孩抓回来。”
沈聿明颔首:“你好像很喜欢捡人。”
以前是他,后来是宋枫,现在又是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孩。
云暮摇摇头:“京城里已经多年没有见到乞儿了,王爷你看,即使冻得发抖,但他的下盘还是很稳。”
沈聿明偏头看去,只见摊贩抬脚踹了想要偷拿吃食的小孩一脚,小孩只踉跄了一步,很快又站稳。
沈聿明若有所思,“既有人教他练武,为何又置他于不顾?天寒地冻的,他如何挨得过这个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