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反问:“难道王爷这几年逮到个人就会告诉对方你是皇上的儿子吗?”
沈聿明眼底的笑意慢慢凝固,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本王就不叨扰云大人了,药箱也顺路给你带回去。”
戌时一刻,云暮在东市闲逛,这也看看那也瞅瞅,视线却不离开那个昏暗的角落。
不多时,一个狗狗祟祟的人背着一个包袱警惕地往走另一条街巷走,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好几个人,云暮放下手里的东西也跟了上去。
等人们拐了个弯后,发现角落空无一人。
把邻近的两条街都翻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周管事苦着张脸,不知该怎么和东家交代。
“说吧,这些都是哪来的?”
诏狱森森,一路走来,脚下黏腻,更有一些断肢被随意丢弃在刑架旁。
黄志达还没走到脚就软了,冯章揪着他的后领子把人往里拖,捆在了刑架上。
还没等用刑,黄志达就交代了:“各位大人,我说,我说。这米嚢花是一个黑衣人给我的,说是京中的贵人都在用,他提供米嚢花,由我来卖,最后得的钱三七分,我三他七。”
冯章问道:“那人是何模样?”
黄志达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啊,他带着帷帽,还穿着一身黑衣,小人如何能认出?”
又问:“那你们怎么交货?”
“每隔三日,他就会把货放在小人家前的那个小巷子的墙里,天黑后小人再去取,钱的话,小人卖完回家时,会顺手塞进放米嚢花的墙里,第二天再去看,已经被人拿走了。”
“大人,你们要是也想做这个生意,小人可以替你们引荐,小人卖一个米嚢花才得这个数,再让给你们两利,就真的要饿死了。”
一鞭子落在黄志达身上,“废什么话,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否则就把命留在诏狱吧。”
黄志达疼得面容扭曲:“听说昨日鬼市的货没有出掉,京城里大多数人都急着要,今夜小人的米嚢花能卖到……”
云暮给伍华使了个眼色。
云暮终于开口:“你既卖这个东西,也应该知晓它的用途吧?”
“小人不知,只知晓用了之后就再也离不开这玩意,听说朝中许多大人都在用,就连皇上也……”
云暮一鞭子甩在黄志达身上,鞭尾扫过他的嘴巴,火辣辣的疼:“住口,皇上乃一国之主,岂容你污蔑?”
……
早朝一下,云暮就提着那个小贼去了勤政殿,进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药膳味,人未到声音先制止了他:“皇上,这个药膳不能再用了。”
梁文帝惦记了一夜,此刻又被打断,就算是云暮,他也心生不满:“这是为何?”
云暮把打着冷颤和流鼻涕的小贼丢在地上:“这个小贼是奴婢前些日子抓到的,偷了醉江月那道野鸡汤的药渣,之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她伸手接过冯章递过来的汤药:“这是奴婢按照院使的房子在太医院抓的药,他喝下去之后并无好转。”
说罢,她上前拿过梁文帝的那盅汤,又给小贼灌了进去,小贼闻到味拼了命地把汤往下咽,最后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皇上,只有加了米嚢花的汤才能让他安静下来。”
他的症状和地上这人并无太多区别,梁文帝的额头冒出阵阵冷汗。
“去查,朕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谋害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