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枫收了碗:“不曾,只查到他们在客栈住过,但前几日就搬走了,如今不知所踪,属下曾在涿州悬赏胡人的消息,但无一人敢来。”
财帛动人心,但也要有命花才是。赏金这般高却无人敢告知,是因为身家性命被人捏在手里,而涿州最有权势的无非是卢家。
云暮突然有了主意:“卢靖还没招吧?”
得到答案后,她当即去了牢房。
卢靖一身伤,在牢房也睡不踏实,血丝布满无神的双眼,直至一双黑色的鞋面站在他牢房门口。
他靠在门边,微微仰头:“云暮,你来了,我要是全招了,你给我什么奖励?”
云暮蹲在他身边,轻声道:“赏你一顿鞭子,要不要?”
卢靖的配合超出了衙役的想象,签字画押,一气呵成,看来还得是云大人出手。
当卢宏听到云暮送卢靖回卢宅时,他正在书房和沈聿明密谈。听到消息后,他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卢靖远远看到他爹娘,出声提醒:“云大人,可莫要忘了允我的好处。”
云暮折下一朵开得正好的菊花,随手插在他的发间:“那卢公子可莫要离开涿州,否则奖励可就没了。”
卢靖扯下菊花,看着云暮的背影,轻声呢喃:“云暮,你会落到我手里的。”
云暮猝不及防地和跟在卢宏身后的沈聿明对上视线:“家主,这位是……”
她虽然还搞不清状况,但装不认识就对了。
卢宏笑脸一滞,他只记得卢靖,倒是把沈聿明忘了。今日请沈聿明来是想邀对方和一起做桩买卖。才刚给对方分析了形势,云暮就来了。
云暮来后,他的养老生活是一刻也不得安宁,可见是云暮克他。
“这是公子,老夫和他也是偶然结识。”
云暮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反倒四下逛起了卢宅。
“来之前皇上就跟本官说过,涿州菊花一绝,卢宅的更甚,今日一见,果真不是凡品。”
卢宏不禁得意:“不是老夫夸大,大人你瞧这几株,再过几日要送去京城献给陛下的。每到这个时候,陛下勤政殿里的菊花都是从卢宅出去的,大人在御前伺候,想必也是见过的吧。”
云暮越看这花越觉得熟悉,沉思了片刻终于记起,这不就是她从勤政殿揪下来泡茶喝的吗。
皇帝见她喜欢,每次花一到就让人送去她府上。
她干笑了两声:“自然见过。”
再往里,卢宏就不许他们进去了,云暮给宋枫打了手势,便跟着卢宏去了正厅。
和其他宅院不同,卢宅的正厅建了三层。云暮站在最顶层,俯瞰着整个涿州。
长安大街始于卢宅,终于城门,中间横亘着洛阳大街。
云暮睨着卢宏。他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一比一复刻京城的布局。梁文帝是在洛京掌管天下的皇帝,他卢宏是在涿州掌管冀州的土皇帝?
难怪之前这么抵触她来卢宅一事,那现在为什么把她迎上了楼,不怕她去御前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