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早上有人在城南发现了一具尸体,他们当即报了官,但当值的人以不知身份为由,自作主张把尸体送去了义庄,也没人告诉他。
城南不是没死过人,但死状这般凄惨好还是第一次见。那些好事者编了一个又一个故事,一传十,十传百,等官府发现事情闹大之后,为时已晚。
“家主明鉴,都怪那些蠢货不称职,这才……”
卢家主轻掀眼皮,冷冷地觑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是嘛,我看大人昨夜在迎春楼倒是称职得很。”
早之前就得了云暮微服私访的消息,整个冀州高度戒备,没有被他抓到任何把柄。还有几日对方就要到涿州了,结果这些蠢货直接弄出命案,如今还在找借口推脱责任,卢家主怒不可遏,抄起一旁的茶杯对着知县的脑袋砸了下去。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解决了,这乌纱帽也别戴了。”
在场之人的心都落回了原位,卢家主动怒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知县忙道:“家主放心,下官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卢家主和知县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知县轻抬下巴,示意衙役去开门。
换回男装的云暮一身青袍,双手负在身后,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越过衙役,看向后面的两人。
“哟,这么热闹啊。”
云暮玩笑了一句,抬腿往里走,衙役不认得她,只知道知县正和卢家主在商讨大事,当即拔剑指向云暮:“官府重地,未经传召,不得擅闯。”
知县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就是知州,自然也不认得云暮,只当他是来找事的,“去去去,今儿不上值。”
话音刚落,卢家主的脸黑了几个度,知县不认识,他可是见过对方的,对着知县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放肆!这是云暮云大人,还不快把剑放下?”
云暮拨了拨腰间的令牌:“卢家主,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见此令牌,如同圣上亲临。卢家主不敢怠慢,把人迎上主位,笑道:“劳大人挂念,一切都好。”
云暮眉头微挑,绕过一地的狼藉,眼睛却不离知县头上的茶叶:“本官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知县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赔笑道:“云大人说笑了,我可一直在念叨着大人您呢,今日得见,果然一表人才。”
卢家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知县,“云大人可是刚到的涿州?有失远迎,不如今日我做东,为大人接风洗尘。”
云暮笑眯眯地说道:“这不是想给二位一点惊喜嘛,怎敢劳烦卢家主,只是没想到二位在城南给本官备下了一份大礼。”
话已至此,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云暮一进城就把此事了解得差不多了。
知县是个能屈能伸的,否则也不会被卢家看中,当即跪在云暮面前认错:“云大人,此事是下官失职,卢家主今日登门也是为了命案一事,大人放心,下官无论如何都会将凶手捉拿归案。”
云暮垂眸,遮住眼底的阴霾,“知县也不必忧心,此次的随行人员里,正好有几个是大理寺出身的,想来没多久就能到了。有他们从旁协助,定能助大人早日查清此案。”
“怎敢劳烦云大人?。”知县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他只想随便找个替死鬼,早早结案了事,免得牵扯出一些不该云暮知道的事,丢了官事小,没了命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