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透过车帘,看向一脸无辜、慌乱又愤怒的武二,心里冷笑。
没想到内伤严重的武二,竟然是藏在衙役中武功最高的人,也是隐蔽最深的人。
当时,寂静的夜空中突兀的响起一声夜莺鸣叫时,裴清就醒了。
他看到了守夜的官爷警惕的扫视一眼,又不以为意的去扒拉火堆。
就在他扒拉火堆的瞬间,武二如鬼魅般离开,无声无息。
老六紧随其后,去往树林里,只看到武二和一个头戴黑色幕篱的神秘人低声说着什么。
就在老六想凑上去一点听仔细些时,那个神秘人忽然出手。
下一刻,就听到禁军铁头的惨叫。
武二脸色一变,迅速返回。
而老六则紧追神秘人而去。
结果,没追到?
老六的武功不说登峰造极,但放眼江湖大抵也能进入前十。
然而,竟然有人能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还真是意外。
不用想,也知道那个神秘人必定是针对裴家人的,也是针对他的。
武二,只不过是颗棋子罢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棋子。
还有孟梁宇,不出意料,是上面那位丢出来的。
还有他那位名义上的夫人陆若汐,神秘莫测的。
裴清苦笑一声,看向手中仅剩下的五粒解毒丹。
如果找不到药王谷人炼制能解蚀骨散的解药,那他大约只有半年的寿命。
而且,他的武功在慢慢消散,骨头好像变脆了许多。
呵!豺狼虎豹环绕,自己却无能为力,还真是……悲哀!
翌日一早,陆若汐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全身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玉书刚好盛了一碗汤过来,低声说:“小姐,快吃。今天那些官爷心情不好,连干馍馍也没有了。”
陆若汐几口喝完,眼角余光看到几个禁军从树林里回来,脸色铁青,神情哀伤,眼含怒火。
想必是去送别铁头。
也不知道刘明和孟梁宇怎么协商的。
不一会儿,大家又相安无事的上路了。
走了约莫一刻钟,就依稀看到城池的巨影,宛如一头庞然大物,盘踞在路的尽头。
“那就是邺城吗?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进邺城。”玉书小声嘀咕。
板车上的老夫人和大伯母听到即将到了邺城,激动的探出了头。
“哎!是我们连累了大家。也不知道族人们怎么样了?”老夫人忧心忡忡。
大伯母赶了几天路,一脸疲态,“放心!都是些拎得清的,不会闹事。”
老夫人轻叹一声,语气更是疲软,“但愿吧!如果清儿在,……”
剩下的话淹没在无声的思念和悲伤中。
所有的女眷都红了眼。
要是有个成年男子在,她们也能有个依靠和主心骨,如今,虽然有如风带领几个男娃娃冲在前头,但难保哪一天,上面的那位不耐烦,给他们一个了断。
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就算是有成年男子在又能怎么样?难道……要反了?
老夫人被无意间涌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脑门汩汩冒冷汗。
糖宝不安的扭动身子,奶声奶气的说:“祖母,是不是糖宝热到你了吗?娘亲经常说我是个小火球,很热很暖和的。”
老夫人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家糖宝不止是个小火球,还是个暖心宝贝。”
大伯母关切的看过来,“没事吧?”
老夫人强颜欢笑,“无事!想起些往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