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若汐和玉书不再扯野菜草药。
武二等伤员也不哼哼唧唧了,手不离刀,咬牙跟上去。
衙役们神色凝重,步履匆匆。就连禁军也噤声,神色莫名,紧追衙役的步子。
气氛怪异得很。
陆若汐暗自警惕,吩咐裴长明几人也背上弓箭,拿起长剑。
山林间树木茂盛,遮天蔽日,还有丝丝凉风。
也就是这些阴凉气息,吹散了大家心头的烦躁和闷热。
板车上,不时的传来安安用刚学会的知识教糖宝和乐乐。偶尔,宁宁插上一两句。
身后的马蹄声节奏有力,不疾不徐,稳稳的吊在后面。
车头的老汉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睛微眯,舒适的盘坐着,缰绳在他手中就是个装饰品。
队伍在沉闷中快速翻上一座山,又沿着蜿蜒的山道进入山坳里。
走在队伍末尾的武二气喘如牛,脸色发青。
他靠在牛勇身上,站在路边的大石头上看向远方,幽幽的说:“再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就能看到邺城了。
老子这个身子可要争气些,争取安全到达邺城,好买些补药好好养一养。”
他说话时,陆若汐刚好从他身旁经过。
因为职业习惯使然,她特别打量了一下武二的脸色,下意识的说:“你气血凝滞,是得找个高明的大夫针灸一番。
或者服用三七片减轻疼痛和活血化瘀。
也可用大马蹄草捣碎敷在肿胀处,消肿解毒。”
但是,她没有三七片也没有大马蹄草,遗憾的走了。
武二愣了一下,捂住疼痛的腹部,靠在牛勇身上走。
“她真的懂看病?一眼就能看出我气血凝滞?”武二不可思议的说。
牛勇,“好像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不过,三七是什么?没听说过。大马蹄草我倒是知道,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或许这路边就有。”
武二白了他一眼,“谁不知道草药长在路边,长在山里。可是,我们不认得呀!”
牛勇神情幽怨,憨厚的摸着后脑勺,不说话了。
他一个粗人,怎么会认识那么精细的东西,如果是人参啊,灵芝之类的,倒是认识。
吊在后面的裴清也听到了陆若汐的话,眼里闪过探究。
传闻,陆若汐自出生就反应比一般人慢一拍,甚至京城里一度疯传陆院判家小姐深居简出,是因为痴傻见不得光。
可是,这个又是懂医,又会箭术,并能讲那么深刻的故事的人会是痴傻之人?
“主子,你说陆小姐是不是得了她家父亲真传,都不用把脉就知道武二的病,还能指点用药。”
老二很是疑惑。
以前,裴清和陆若汐还没有大婚的时候,他不赞同主子娶一个痴傻之人,特意陪主子去陆府偷偷的看过传闻中的陆若汐。
但是,眼前人和记忆中的那人相差甚远。一动一静,好像是不同的两个人。
他见多了高门大户中的公子小姐的多变,但只有她----陆若汐,最让人捉摸不透。
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陆若汐,他有些苦恼。
陆若汐如果知道老二的想法,只会“呵呵”两声,送他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撑得慌!”
此时,裴清的内心也不平静。想了许多,也只能提醒老二多加警醒、防范。
他裴家三代人戎马边疆,树敌繁多,指不定有人假扮或者换包,试图接近而杀之。
老二惊了!“如果是南越的换脸术,那真是防不胜防。不如我去抓来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