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罄在一旁忙劝，“阿醺，你我都是知道的，皇上他一直喜欢的都是你啊，我如果当初迟一些过来，或者不过来，这太子妃本该就是你的啊。”

阿醺一直垂着眸子。

“宁罄，你对皇上的好，比我多得多，也比我用心。而且你是粟和的公主，粟和此次帮了皇上不少忙，是大功臣，立你为后才是最好的选择。”

哐啷一声，萧祁直接将身旁的椅子踢翻了。

阿醺吓得抖了抖身子。

他愤怒地站起，凝着眉毛，道：“你是在怪朕当初没有早些让你当太子妃吗？”

阿醺抬眸，面色从容，她摇摇头，说：“皇上，立宁罄为后才是最好的选择，她比我更适合皇后之位。”

宁罄扑通跪下，“皇上，姐姐她大概是糊涂了，才会说这些话，皇上别怪罪啊。”

阿醺轻轻握住宁罄的手，温柔地说：“宁罄，我说的句句都是心里话，你也不必因为我而勉强自己，你要为自己考虑啊。”

忽的一下，宁罄鼻子一酸，眼眶里湿漉漉的。

萧祁紧紧绷着脸，他紧紧盯着阿醺，阿醺也冷静地看着他。

良久，他脸色稍稍缓和下来，像是想明白些什么。

“好，既然如此，那朕今日就下旨，立宁罄为后，昭告天下，择日设立后大典。”

宁罄愣了愣，她先是看了眼阿醺，见她真心为自己欢喜后，才谢恩。

“宁罄，你先下去吧，我有话对阿醺说。”萧祁道。

宁罄缓缓退下。

之后，萧祁让殿里的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他和阿醺。

他走向阿醺，朝她伸手。

阿醺将手放在他手心。

萧祁顺势将阿醺扶起。

“为什么？”他问。

阿醺莞尔一笑，“宁罄她本该就是皇后。”

“我想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阿醺微微一笑。

萧祁看着她的笑，却分不清她是否真心。

萧祁叹了口气，“阿醺，朕觉得自从那日之后，你就一直与朕有隔阂。”

阿醺摇摇头，笑而不语。

他像是犹豫许久后，终于下定什么决心，而后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还是恨我，恨我杀了萧祎？朕想听你的实话。”

阿醺依旧摇摇头。

“你能跟朕说句话吗？”他望着她的眼，却发现怎么也读不懂她。

“朕觉得，你像是变了一个人。”

阿醺笑了笑。

“皇上，我不恨你，那是你自己的决定，旁人管不了的……若皇上总为此事难受，那阿醺便斗胆说说自己的顾虑。”

见她终于肯和自己说话，萧祁这才喜悦不少，于是牵着她的手坐在软榻上。

“阿醺当初是觉得，萧祎虽然大逆不道，但是他毕竟是皇上的兄弟。且当时皇上当着那么多皇子的面，若杀了他，阿醺怕皇子们心生忌惮，觉得皇上冷血，不念手足之情。其实，皇上惩罚他可用很多法子，但是不至于置他于死地。”

萧祁不满，“可是他要的是朕的皇位。”

“皇位是皇上的，那一定是皇上的，萧祎即便想尽办法也只是徒劳，皇上又何必害怕呢。”

萧祁的手缓缓松开。

“那你的意思是，朕做错了？”

“事已至此，没有谁的对错。”

“那你为何从那日起就从来不主动找朕？”他问。

阿醺苦笑，“我害怕。”

“害怕？”

阿醺，“你杀他的眼神，至今都让阿醺感到后怕……”

萧祁不满，“若要登上皇位，不狠一些，如何能办到。”

“皇上说的是……”阿醺垂眸。

萧祁蹙眉，须臾，他突然问：“你，是不是对萧祎还有感情？”

阿醺心里一惊，不可置信地盯着萧祁。

他还在纠结此事。

“阿醺若是说没有，皇上信吗？”

萧祁淡淡道：“信，但是你有时候让朕不敢信。”

“……他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