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祎见状,跟了上去,翻身到她跟前,一把抓住她肩膀。
躲在云层后的月亮漏了个边,月光淡淡落下,将来人照得越发清楚。
阿醺侧过脸,挣扎。
“本王只不过叫你去拿醒酒汤,你跑什么?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阿醺闭口不言,奋力要挣开萧祎的束缚。
萧祎常年练武,力气大得很。
他用力捏住阿醺的双肩,强迫她正视自己。
看见她正脸的那一刻,萧祎心脏骤然漏了一拍。
阿醺趁此机会,忙费力推开他,提着衣裙起身往前跑。
待萧祎从虚幻的思绪中醒过来时,突然酒醒一般,追了上去。
阿醺自知太子府不能久留,绕了个弯从后门又逃了出去。
萧祎跌跌撞撞跑到了热闹的前院,见与宾客敬酒的太子后,发疯一般走上前。
他拽住太子的衣领就是一拳头,当场让太子见了红。
宾客皆大惊,其他皇子忙拦住萧祎。
“六王爷,你这是做什么?”有客人道。
“六弟怕不是高兴过头,发酒疯了。”三皇子解围道。
萧祁擦了擦鼻子上的血,面色沉着。
萧祎恶狠狠地瞪着萧祁,“本王的酒早就醒了——”
“今日太子大喜,六王爷如此莽撞,若是被皇上知道到了,怕是有百张嘴也不够解释的。”
萧祎哼笑一声,“被父皇知道也好,正好让他来看看,他最重视的皇太子竟然用尽心机藏别人的王妃!”
宾客哗然。
萧祁蹙眉,垂下的手握起拳头。
“六弟!你这是又在说哪门子胡话!”
“想来是六弟触景生情,想念故去的王妃了。”萧玉嬛款步走来,身旁是北疆王。
众人纷纷往后散了散,恭敬行礼。
萧玉嬛站在太子身侧,暗中拍了拍他攥起来的手,萧祁这才缓缓松开。
“今日是太子与粟和宁罄公主的成亲之日,六弟如此不分场合来闹腾,若是被父皇知道,先不说父皇会不会生气。要是传到粟和使节的耳中,恐怕粟和王也不会欢喜,严重些,可能会影响我们与粟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
萧祎哼笑一声,“宫里谁不知长姐与太子关系最为亲密,你如此护他,岂不是更说明他有鬼。”
“六弟,你不要欺人太甚——”萧祁面无表情道。
萧祎不屑地瞥了萧祁一眼,“太子殿下,你急什么?”
萧玉嬛叹了口气,“罢了,来人,唤彩月来……”
话落间,一个丫鬟走了过来,她上那件衣服与阿醺的一模一样,就连发饰也是出奇的一致。
更奇怪的是,彩玉见了萧祎,竟有些后怕地往萧玉嬛身后躲了躲。
萧玉嬛见状,掩唇笑道:“方才我家彩月慌慌张张跑过来,说有位醉酒的公子一直追着她不放,我刚才还在想是哪家公子,若是有缘就将彩月许配过去,现在看来,那位醉酒的公子就是六弟吧。”
萧祎紧紧盯着彩月,他表面上不松口,暗地里也开始暗自怀疑是不是自己喝醉了。
“六弟,你若是真喜欢彩月,我将她送给你当个暖房丫头如何?”
“王爷,原来您在这里,可让妾身好找。”颂梨匆匆忙跑过来,夫妻恩爱般挽住萧祎的胳膊。
“公主、太子莫怪,今日是故去王妃的生辰。往日都是王爷陪着王妃,如今物是人非,王爷就多喝了几杯,不成想惹了些不快,我替王爷向公主、太子赔罪。”
萧祁摆摆手,“罢了。”
“那王妃就赶快带你家王爷回去吧,别到时候酒劲上头,见人乱咬。”萧玉嬛阴阳怪气道。
颂梨点点头,拽着冷冰冰的萧祎离了太子府。
宴会继续,方才的插曲跟着酒意被人渐渐淡忘。
萧祁退到一旁,摘下帽子,准备往侧门走。
“你要去哪——”萧玉嬛叫住他。
萧祁止步,面无表情。
萧玉嬛夺过他的帽子,工整地又给他带上,“你要是一走了之,宁罄公主怎么办?”
“那阿醺怎么办?”
萧玉嬛蹙眉,“我已经让霍先跟过去了,她出不了事。”
萧祁置若罔闻,仍旧要往外走。
萧玉嬛跟上去,堵在他面前,“你要是让宁罄公主独守空房,传出去你不就印证了萧祎的那段话吗!”
“那又如何!我已经娶了宁罄了,我该做的都如愿做了,我难道连我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能去看一眼吗!”
“你冷静,你听长姐的话,你今晚就好好陪宁罄公主,那边我来照看……”
萧祁抿着嘴,绷着脸,摇摇头。
萧玉嬛拽住他的手,道:“你只要听我的话,不出半月,我让你名正言顺地娶她进府,并且,你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萧祁慢慢冷静下来。
“长姐从不骗你……”
萧祁沉默良久,而后迈着颇为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婚房。
萧玉嬛抚了抚额上的细汗,恨铁不成钢道:“好好一个冷静沉着的太子,一涉及苏醺就乱了方寸,跟个孩子一样难搞。”
北疆王走上前,掏出手帕,帮她擦汗,“因为太爱了,太在乎了,才会这样啊,我倒是很欣赏,很有我当年的风范。”
萧玉嬛白了他一眼,“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