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次颤抖和不安，都让史小明的心紧紧揪着，紧张得史小明不敢离开一步。

“我知道，你喜欢……王梦，但你不知道……我早喜欢你了……十年前，在你退伍后……每天，早上和傍晚，我都坐在树下，等待着……”

王林夕突然又像是说起糊话来了，声音微弱，却很清晰。

“就这样……等待着……穿着解放鞋的你，在河堤上来回的跑步……霞光中……你的身影，跑呀……跑呀跑，经常跑到我的梦里来……”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史小明凑近王林夕，轻轻的问：“那时……怎么不说？”

“我有……那个……病，哪敢幻想？”王林夕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那……现在为什么说？”史小明的声音也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她。

“我怕……以后，没机会说了。”王林夕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别瞎想，好好休息，好好养伤。”史小明轻轻摸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如果真的有缘，苍天是不会辜负的。”

王林夕听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终于沉沉地睡着了。

史小明不敢睡觉，静静地守在王林夕的床边，看着她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更加苍白的脸庞，心里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一阵阵难过。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王林夕微弱的呼吸声和史小明偶尔的叹息声。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王林夕，心里默默祈祷着她能快点好起来。

突然，史小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打开手机一看，是网友“布谷鸟”发来了消息。

他知道她是花玲玲，但史小明与她还是一直以网友的形式在交往，仿佛，这样的形式更有意义。

“现在心情好吗？珍珠蚌生长很好吧？”“布谷鸟”关心地问。

史小明回了六个字：“差点全军覆没。”

“怎么回事？！”

史小明于是把有人用“调虎离山”之计，夜袭珍珠养殖场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当然，他没有提及王林夕中枪的事。

“胆大妄为啊！”“布谷鸟”叹道。

“是啊，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与我过不去呢？”

“我知道。”

“真的？”史小明有点不信，“那你说说看。”

“我觉得，他们不论是出于公事，还是出于私事，他们都有理由……”

“怎么讲？”

“于公事，他们是为了清理泄洪通道，造福一方百姓——这个理由光明正大吧？”

“是的。于私呢？”

“于私嘛，你的珍珠养殖场是梓辛河上的第一道岗——一旦农药厂偷偷排放有毒污水，你就会中枪了……之后，你很容易就会发现水质有问题，肯定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怎么办呢？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只想多赚点钱，多吃点苦，多受点累，没关系！我其实并不想与他们斗，我也斗不过他们……”

“布谷鸟”沉默了。

史小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件事……后，他们没有找你麻烦吧？”

“我回家了。”

“啊？对不起！”

史小明说了三个字，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过几天，我去看你的珍珠养殖场……他们想拆？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