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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高考前夕

在我上高中的时候,我姥爷就已经是八十几岁的高龄了,再让他一个人住在农村自己生活多少有些让人不那么放心。虽然我姥姥姥爷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但是我妈是唯一一个考学出来的人,唯一一个有“稳定”工作的人,所以我妈就把我姥爷接到县城,与我们住在一起。我真是开心极了!

我姥爷来了之后,每天都喜欢出去溜达,因为他在村里溜达惯了,在城里总觉得“憋得慌”,觉得“透不过气来”,所以他经常出去溜达,然后他还从不空着手回来。他有时候给我买一个糖人,有时候给我买一串冰糖糖葫芦,有时候给我买一只烤鸡,有时候买一只烤鸭,有时候......,反正都是买我爱吃的东西。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似乎幸福得不得了。可是啊,人生都是平衡的,太多幸福的时候就总感觉悲伤已经悄悄地靠近你,只是你还无所察觉,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而且幸福的转折往往是突发的、临时的,不给人任何准备的。当然了,也可能给你时间准备了,但是由于你未提前捕捉到那些老天爷给你的“小提示”、“小暗示”,你盲目地沉迷在幸福快乐之中,所以你失去了那双发现的眼睛,失去了预知的敏锐与智慧。

有一天,我姥爷外出溜达的时候,突然就开始身子偏斜,重心向前倾,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几步后重重地摔倒在地。我妈说当时她正在旁边的肉摊儿买肉,一回头发现我姥爷要摔倒,冲过去想要搀扶他,可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一切都来不及。

要知道,在当时,八十几岁属于高寿了,以前的很多人都是活到五六十岁,所以活到七八十岁的人就算长寿的了。以前的人可能年轻的时候吃过太多的苦,却没吃过什么丰富的食物,所以营养不良,寿命相对现在来说,都没有现在的人那么长寿,动辄活到百十来岁啥的。当时,我姥爷的身体状况也算是好的,平时从来没有什么病痛,硬朗得很,在那个年代同样高寿的人里,他的体格也算是“佼佼者”。现在再想来,可能是他一直在忍受病痛,有什么毛病都不说而已,毕竟以前的人都习惯了生病就靠“扛着”,决不上医院“花那冤枉钱去”。所以可能他的身体早就出了问题,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俗话说得好,人一上了年纪就怕挨摔,我姥爷这一摔,他的右腿就摔骨折了,本来要是年轻的人,腿摔骨折了,并不是什么大事,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但是上了岁数的人就很难养。

我姥爷一辈子没住过医院,他住不习惯,而且他摔倒后,头内有淤血,压迫他的神经,所以他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所以表面上看到的他的腿骨折了并不是他当时最严重的问题,最严重的问题还是颅内出血的问题。因为人上了年纪,血管是脆的,血管壁非常的薄,也就是说,不仅他的这些淤血能不能吸收是个问题,他其他的血管被这么一摔会不会陆续破裂都是问题,而岁数大的人,医院是不敢给做开颅手术的,只能保守治疗,但保守治疗的效果,那就感觉是“听天由命”了。

随着我姥爷在医院住院的时间越来越久,随着他昏迷的时间越来越久,医生也表示他能苏醒的可能性不太大了,让我爸妈他们通知家里其他人,准备后事吧。

当时,正值高考前夕,我妈为了不影响我的学习,坚决不让我到医院去陪护,所以我只是白天的时候去看过我姥爷几次,他也总是那样安静地昏迷着......

后来,我家里的人就变得越来越多,我的三个舅舅和三个姨都来到了我家,住在了我家。以前的人,都穷,都舍不得花钱,所以虽然街上有旅馆,但他们都在我家打地铺,住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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