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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在自己家“寄人篱下”

我抱着我的小包袱,静静地坐在“我的”床边,过了一会,我把我的小包袱放在了靠床头的位置,然后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左脚和右脚,盯着地面发呆。我突然想起了我姥姥家那头牛,因为我此刻跟他一样,也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

吃晚饭的时候,我妈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但是我不敢抬头看她,我像姥姥家的“猪八戒”一样,只顾埋头吃饭,不管她问我什么,我都不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更怕说错话。我满脑子都是回城前一晚我姥姥对我的谆谆教诲,“二红,你到了你爸妈家,一定要听话!要懂事!少说话,更不要乱说话,你就听着他们说就行!你不要惹他们生气,更不能闯祸!你有一个姐姐,她叫陈红果,你之前见过她一次,虽然她比你大三岁,是你的姐姐,但是你一定要凡事都让着她,不要惹她生气,更不要惹她伤心难过,你要哄着她,陪她玩,想办法让她开心,这样她才能成为你的好朋友!你一定不要随便碰那个家里的任何东西,要是碰坏了咱们可赔不起。他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让你干的时候,你就乖乖待着,什么也不要做。你更不能到处乱跑,城里不比乡下,很乱,人又太多,你要是跑丢了,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你了。你......”

每一次我妈给我夹菜的时候,我姐都会生气地大喊大叫:“不许给她夹菜,不许给她夹菜!妈妈只能爱我,只能给我夹菜!”气急了,她还会薅自己的头发,打自己的嘴巴......

“红果也吃,红果也吃,红果吃了好快快长大,长成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可我妈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我姐,我妈非但没有生气还十分宠溺地哄着我姐。

而我爸,只是默默地吃饭,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所以我看不出来他对于我的到来是什么态度,欢迎亦或者不欢迎,什么也看不出来,也许,对于他而言,我来与不来都无所谓,都没有什么不同,丝毫不会对这个家,对他们原有的生活有任何影响。

......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乖巧地仰面躺着,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喘气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我生怕我的任何不恰当举动再次引起我姐的不满,招致一场她的发作,最后搅得所有人都无法再睡。

我盯着头顶上的白色天花板发呆,我想念我姥姥,想念我姥爷,想念大黄和瘦子,想念大黑,想念我的鸭小弟们,想念马儿,想念“猪八戒”,甚至想念那头总是被我骑、闷不吭声、无趣的大黄牛......

我回家了,但我却感觉自己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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