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机场的咖啡店，我和陈铭相对坐着，桌上的两杯咖啡冒着热气，两股热气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它们交互、缠绕，而我和陈铭却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要去多久？”我首先开口打碎了这该死的沉寂，这压得我透不过气的沉寂。

“不知道。”陈铭看着我，淡然地说。我看着他的眼睛，但是他的眼睛像无底的深渊，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隐藏的情感，我什么也看不出，只是空空的，仅此而已。

“还回来吗？”

“不知道。”

“也是，以你的能力到了深圳肯定也会发展得很好，将来把你父母也接过去住，确实是没有必要再回来。”说完，我却不敢看向他。

......

又是许久的沉默。

我听得见秒针的滴答声，我知道时间在流逝，虽然我没有戴表。“我......”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怯声道：“要不我......先回去了，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等了，你保重。”我站起来离开，没有希望他叫住我，也没有希望他沉默，我只是自顾自地站起来要离开。

“好，你也保重。”他的声音跟他的眼神一样，都是空空的，我听不出任何讯息。

......

回到我那十几平的出租屋后，我整个人像刚干完什么巨大的工程，累瘫了，我倒在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觉得头很沉很沉，昏昏欲睡。我的眼前出现了飞机起飞的情景，我知道，陈铭走了，可能永远不回来了。我知道，他恨我。我知道，我不配得到原谅。我知道，......手机铃声响起，像是突然把我的魂魄还给了我，我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坐好，用手胡乱整理了下头发，看了一眼，果然是我妈打来的视频电话，我赶紧接了。

“思思，你做什么呢？吃饭了吗？”关切的声音，重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