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的手机响起,他接听:“接到了,在路上。”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司机应了一声:“好。”
接到是什么意思?迟沛弦像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看了一眼司机。从心底蹦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他便起了戒心。喝了酒,加上车速,眩晕和呕吐感席卷而来,他双手搓搓脸,让自己精神点。
刚好前方有交警设岗深夜查酒驾,迟沛弦开车门,可是被司机在前面锁死。他灵机一动,故作耍酒疯,弓着身子钻进车头,抓住方向盘,“怎么停车了,都说赶时间。”
司机脸色瞬变,变得有点诡异。
迟沛弦更惶恐了,连忙一阵哇哇乱叫。
争执很大,交警过来敲车窗,司机摇下车窗,迟沛弦对着交警说:“救我。”
交警眼睛里带着探究:立刻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哥们喝醉酒了。”
“这是黑车,快救我。”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响起。
交警只好请他们都下车问个清楚。那个司机竟然不辩驳,还弃车逃跑。
整件事情就很诡异,他不是心虚,他跑什么?
幸好,被交警抓了回来。最后,交警查到了对方的车是贴牌黑车,非法载客营运被依法查扣,放迟沛弦离开。
迟沛弦心有余悸,不敢再打车。火急火燎地到了附近坐地铁。地铁站距离他家有200多米,他慢慢地走回家。在街上,两道身姿高大壮实身影从迟沛弦迎面朝他走来,逐渐出现他的视野中。
对方戴着面套帽子,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只见对方朝他露出一丝笑。
对方从迟沛弦身旁走过时,伸手一刀捅中他的胸部。他没看清楚对方的脸,觉得很痛,极为恐慌,却又茫然无助,他大声叫:“救命!”
路上行人只是转头看他,没人过来扶他一把反而闪躲着他伸手求救。
迟沛弦捂住伤口,不知道走了多久跑出马路,一个不留神撞上了一辆车,“砰”的一声倒地。
之后,就是在剧痛中清醒。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病房,整个病房被光映得更白。
迟沛弦睁开眼睛,十分刺眼,医疗器械发出细微的声响,医生、护士的声音遥遥传来。
一时间,迟沛弦还没分清梦境与现实,隐约看见床边高大模糊的身影,只听见祁煦说:“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现在帮你检查一下。”
祁煦告诉他,幸好刀子插歪了,还有两厘米的距离,就插中心脏了。加之撞车致两根肋骨骨折,插中了肺部。
迟沛弦听了心跳陡然一乱,说不出话来。满脑都是那晚遇害的经过,心里只有一个疑问:是不是甄昶勤害他?
在警察的严审下,砸车男人说在暗网上接单,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出手霍绰,叫上两个兄弟干一大单,一年不用愁。他装醉汉砸车,另一个大兄弟假扮滴滴司机半路劫走他,开车到海边灭口,抛尸大海,干净无后患,警察查到也找不到证据,只是不料遇上交警查酒驾。
于是,他们执行B计划。
多像电影剧情:一套已经很完美的A计划,还必须配备一个B计划,以防A计划有变数,B计划及时补救。
有预谋有组织,目的只有一个——解决他!
迟沛弦出生在美国,所有朋友同学都在国外,回来深城不到四年,朋友不多,个性傲娇,但不会贸然与人结怨。工作上,视他为仇人的只有一个。
迟沛弦喝过尉迟昀朗带来的药膳后,见他神色是显而易见的疲倦。蓝光荣也不便再打扰了,让司机过来接他。
尉迟昀朗送蓝光荣到医院门口,等他司机。
蓝光荣神色沉重地看着车来车往的街道,叮嘱一句:“不管用什么方法,保护好阿弦,不要让有心人有机可乘。”轻叹了声气,眼角眉梢都带着让人无法忽视也无法回避的苍老。
尉迟昀朗知道蓝光荣心里清楚了,极为轻淡地笑了下,忍不住问了句:“蓝叔,你打算退休彻底不管蔚蓝了吗?”
话语未落,后悔自己多管闲事。
于情于理,蔚蓝药业越乱对明衍越有利,少一个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