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运输班熬了几个月后,一天夜里,余良放下手中的书本,忽然萌生了离开运输班的念头。
“虽说在运输班能多挣几毛钱,可整天和电机车、轨道、矿车、砟、煤、物料等打交道,简单粗糙加无聊,工作时间长辛苦不说,还有一定的危险性,特别是那次井下遇险,现在想起来还后怕,不如趁年轻学一门技术最好。”余良心想。
有了这样的想法,余良开始注意单位别的班组别的工种。
“去修罐班吧。”几经对比论证,余良开始觉得修罐是个“美差”。修修补补焊焊,到哪儿都用得着,业余时间搞个“三产”什么的也行,挣着公家的工资学自己的技术,何乐而不为?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自己的想法虽好,可如何实施呢?一想到这些,余良又犯了愁。
和领导去主动要求,学毛遂自荐?人家肯定不会同意。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好事能轮到你?在这种情况下,同意的理由不好找,不同意的理由肯定是蛮充分的。
给领导送礼?似乎也不行。礼轻了不管用,礼重了自己又拿不出,而且自己也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万一表达不清礼送了事儿没办成那不是白送了吗?况且领导的脾气性格到底是个啥也不大清楚,万一送的时机不对,弄不好还会弄巧成拙,给领导造成不好的印象。
思之再三,余良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要不,先和张叔说说看?”不知何时,余良的脑子里忽然闪出这个念头。
“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原因大概就是行动前想的过多,前怕狼后怕虎的,反而一事无成。现在自己啥也不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拉下脸来求人办个事儿有什么丢人的?”想到这里,余良觉得学了《厚黑学》以后,还是有收获的,至少没有以前那种“心虚”了,似乎隐隐还生出了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感觉。
一天休班,余良又去了张叔家。闲聊了一会儿后,余良把自己想调整班组的想法说了出来,并说了自己的理由:一是为了学一门技术,适应当前社会发展的要求,增加一种谋生的技能;二是修罐班平常工作量不大,闲暇时间相对比较长,自己可以充分利用这个时间多看看书,争取早日拿到自学文凭。
张叔静静地听着,没说支持也没表示反对,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愿去去吧。”
本来就没有抱什么太大希望,这次来也主要是征求一下意见,见张叔这样说,余良的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