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非常凉爽,林海棠把躺椅拉到了院子里,坐在上面呼吸着新鲜空气。
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林海棠每天都醒的很早,是被尿憋醒的。
小白也起来了,围着林海棠的躺椅发疯,像一个蹦蹦球一样反复横跳,还摇头晃脑的,嗓子里发出呜嗯呜嗯的叫声。林海棠不能看它,越看它越兴奋,跳得更厉害。
林海棠笑它:“小白,你这太傻了。”
“呜嗷~”小白一甩脑袋,不满的叫了一声。
“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啊?”柳三有从屋子里出来,也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了林海棠旁边。
林海棠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说:“睡不着啊,就起来了,你起这么早干嘛?”
柳三有咬牙:“还不是担心你被杀了,谁知道那个狗日的暗杀的人还在不在。”
听到林海棠的动静,柳三有就醒了,只是他实在是困极了,强迫自己清醒了过来。
林海棠倒是看得很开,说:“三有啊,不用这么草木皆兵,如果死了,那就是我的命,这没什么。”
林海棠回头看着他,道:“如果真死了,我会把钱啊、丹药啊都留给你们,你们四个要帮我好好照顾默默兰兰和小白,我可是有很多钱的。”
柳三有沉默片刻,道:“你倒是看得开。”
“看得开才开心,再说了,我死之后说不定还能回去看看我原来的世界呢。”林海棠潇洒地说。
柳三有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有我在,你死不了。”
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小白一直在跳,跳着跳着,就出现了失误。
刚下过大雨,地滑,小白对自己的技术太过自信,不小心踩到了石板边角上的青苔,有前爪没站稳,直接摔了。
小白的嘴巴重重着地。
“嗷!嗷嗷~嗷啊~”小白两只前爪抱着自己的嘴巴,趴在地上嗷嗷叫着打滚儿。
把林海棠和柳三有吓了一跳。
“快让我看看,流血了没?”林海棠是又心疼又想笑,蹲下来扒着小白的嘴。
柳三有从地上捡起一颗牙,说:“这不,牙摔掉了。”
小白的牙龈呼呼流血,都滴到了石板上。
林海棠这下彻底笑不出来了:“这得多疼啊。”
小白一直往林海棠的手心里蹭。
“等着,妈给你治好哈。”林海棠站起身,打算回到屋里去空间拿丹药。
结果小白这一嗓子,把所有人嗷嗷醒了,都紧张的从屋子里出来,说:“怎么了怎么了?小白怎么叫这么惨?”
林海棠无法,只能停下动作,把小白掉出来的放在手心里展示,说:“它把自己的牙磕掉了。”
赵香君和柳晚晚那可是心疼坏了,上去检查它的伤势:“哎呦,怎么能把牙磕掉呢?这得多疼啊?”
小白看到这么多人心疼它,伸着脖子叫得更惨了。
林海棠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小白身上,走进了房间,然后迅速进入空间,去灵泉那里舀了小半桶水。
水多了她可拎不动。
林海棠把水桶放在小白面前,说:“快,喝点水,满嘴都是血。”
小白埋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喝完就不疼了,小白也就老实了,不再惨兮兮的叫唤。
可把赵香君心疼坏了,说:“咱今天吃点软的哈,我去给你做一盆肉沫鸡蛋羹。”
小白屁颠屁颠的跟在赵香君后面去厨房了。
林海棠打算过几天再给它喂个丹药,到时候牙长出来了也能勉强说是小白新长的牙。
徐村,徐强家放出消息,妻子曹秀英昨晚上吊自杀了,开始着手操办丧事。
消息传得很快,不到下午,就传遍了整个村落。
在大树下乘凉的妇女们,你一句我一句:“哼,我倒是觉得秀英死了是解脱了,摊上这么个男人。”
“她也是命苦,挨打了这么多年,每天都没见她身上有什么好肉。”
“徐强那个混不吝的,天天打她,我以前都害怕徐强把她打死。”
“这死了,也真是解脱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妇女们脸上都是愤慨,说的口沫横飞。
从这里路过的赤脚医瞬间抖如筛糠,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赤脚医从昨天晚上回家以后,就一直躲在被窝里,浑身发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会回忆起曹秀英的头颅。
徐强砍了好多刀,切割面并不完整,脖子前面的刀口紧挨着下巴颏,然后切割面向背部倾斜。
脖子后面并没有完全砍掉,后脖儿梗还连着一点皮肉。
赤脚医用黑色的面线一针一针的把曹秀英的头和脖子缝了起来。
赤脚医一夜无眠,睁眼到天明,满眼都是红血丝,如果不是有人去他家要他给孩子看病,他到现在都不敢出被窝。
听到村里的女人们谈论曹秀英,赤脚医又想起了昨晚的恐怖景象。
“胡郎中,你怎么抖这么厉害?发烧了?”有一个女子发现了赤脚医的不对劲。
赤脚医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双手神经质的摩擦着药箱的带子,他走了过去。
妇女们都奇怪的看着他,这郎中怎么跟中邪一样?
赤脚医心里想,我要说出来,不说出来,我会憋疯的。
“大妹子,你们、你们刚刚在说曹秀英?”赤脚医说话的时候,神情奇诡地看了看身体两侧。
他的神情太过怪异,看的这些女人心里发毛。
“怎、怎么了?”那个女子问赤脚医。
赤脚医睁着眼球都是红血丝的双眼,眼珠子似乎要夺眶而出,他的声音像是沙粒落在砂纸上,道:“曹秀英,不是自杀,她被徐强砍下了头!”
人们在听到可怕的事情的时候,不会第一时间尖叫,他们会感觉全身的汗毛倒竖起来,心里发毛,周身发冷,目光呆滞。
“啊!”几个女子尖叫了一声,不可置信道:“胡郎中,你可不要胡说!”
虽然徐强一直打骂曹秀英,但也不能把人的脑袋砍下来吧!
赤脚医的呼吸急促,说:“我我、我没骗人,昨天晚上,他儿子去找我,说让我缝个脑袋,缝一针给我三文钱,最后我整整缝了二百六十四针,拿了七百九十二文钱。”
赤脚医想到了什么,赶紧翻开斜挎着的木头箱子,说:“钱现在还在箱子里。”
昨天晚上到家以后,赤脚医几乎吓破了胆,哪里还能想起来把钱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