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我怎么没看出来,二位一来就嫌弃书院的卧房分配,甚至因为心中不满在此地大吵大闹。读书本来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所以才有十年寒窗苦读之说,你们连三年的住宿之苦都忍受不了,又怎谈科举致仕呢?”
“可是——”郁棠还想说些什么,直接被山上打断了:“没有可是!如果你们对此还有异议的话,可以自请下山,不要觉得你们出身高贵就可以为所欲为,青山书院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没有为学生让步的道理!”
山长话都说的这份上了,他们只能接受安排。
郁棠和司马峻一前一后到了住处。
这处房子不愧是束修最高的人住的地方,环境瞧着确实不错。那些住三人或两人的卧房都是紧挨着的,院子是一个公用的大院子,连茅房都是公用的。这处房子独门独院,茅房单设,配置上已经远超其他卧房了。
院子里栽种着一棵杏树,此时正好是阳春三月,树木抽芽,杏树上能看到点点新绿,还有白色的小花苞,含苞待放。
郁棠跟在司马骏身后走进了卧房里面,终归是单人住所,卧房相对于其他的卧房要小一些,而且这里面只有一张床,这意味着郁棠要和司马峻睡在一块。
司马峻瞧见只有一张床榻,扭头看向郁棠:“这间屋子床榻归我,其他你随意。”
“凭什么!”郁棠喊道。
“你不愿意也行,跟我打一架,打赢了本世子让你上榻。”
郁棠哪里打得过他,愤愤道:“本公子不与你这莽夫计较。”说着转身要去对面的长椅上安置。
未曾想莽夫二字惹恼了司马骏,他直接上前擒了她的手,反扣在背后,力气大到好像要掰折她的胳膊。
“啊——疼——”郁棠痛叫一声:“松手!快松手!”
阿楠和坤木本站在门外,阿楠听到了郁棠痛苦的叫声,连忙上前,想进去查看情况,却被坤木拦在了门外,阿楠目光一厉:“让开!”
坤木抱剑,他要比阿楠还高那么一点点,扬起下巴,臭着一张脸道:“不让!”
“不让是吧!”阿楠撸起了袖子莽了上去,两人直接原地打了起来。
外面打的热火朝天,屋内郁棠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她从站着也变成了半跪着。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世子面前大呼小叫的,什么太守之子,要知道本世子就算杀了你,你那太守爹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司马峻不止扣住她的手,还把一只脚踩在了她的纤细的腰肢上,别说这娘娘腔不只长得漂亮,腰也是真他娘的细,他的脚踩在那里,居然和她的腰差不多宽!手也是,又软又小的,直接被他的手包了个严实。
不过直到现在,他也没怀疑郁棠的性别,若真是女扮男装混进书院的女子一般都会低调行事,哪里会像郁棠这般,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爹是太守,跋扈的性格也跟他在京城见过的那些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
“你可知这里是我宋州!”郁棠喊道。
“那又如何,只要我一声令下,东洲军可以轻松踏平你们宋州。”
“那你踏平啊!”
“打仗可不简单,我何必废那功夫,我可以直接修书一封,让你那位太守爹过来管教你,说不定会把你领回去,到时候也没人敢和我抢房间了。”
司马峻这一句话直接拿捏郁棠,她的嚣张气焰总算是熄灭了下去,让她太守爹来可不行,若是真来了,她的身份不就被拆穿了。
她赶忙求饶道:“别啊,世子爷,我错了,我这一时头脑不清了,现在想想,实在不该跟您争这屋子的,我出去睡,出去睡!”
看来这位太守之子,骨头也没那么硬嘛,一听叫他爹过来就怕了。
“让本世子饶了你也行,以后你就是本世子的奴才,随叫随到的那种,如何?”
“你!”郁棠有些不爽地想反驳。
他突然将踩在腰肢上的脚,用力往下一压,腰肢向下塌陷,手几乎要断了,痛的她直抽气。“愿意,我愿意!,呜呜呜——”她还是没忍住哭了。
“哭什么!死娘娘腔,没听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么?”司马峻一脸嫌弃地放开了她。
郁棠从地上爬起来,用完好的那只手就着衣袖擦了擦眼泪:“我,我没哭,这不过是因为疼而产生的生理反应。”
“哼!”他从怀里掏出手帕开始擦拭碰过郁棠的手,厌恶的表情好似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也不正眼瞧郁棠:“既然你现在是我的奴才,那么你现在叫声主人来给我听听。”
郁棠不甘的咬唇,但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只好弱弱地唤了一声:“主,主人。”
“什么?没听见,大点声!”英武的青年把手放在耳朵上,做扩音状,笑得极为恶劣。
郁棠恨恨的闭眼:“主人!”
“好狗,好狗,当赏!今天晚上,本世子允许你睡在本世子的脚下!”他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在地上跺了跺脚,顺便把擦完手的手帕扔到了郁棠的脸上:“拿着用吧!”
狗东西!郁棠从脸上拿开手帕,心里暗骂一声,但面上还得笑着迎合:“多谢主人赏赐。”
郁棠和司马峻分配完卧房的使用权后,准确的说是司马峻单方面通知了她卧房里除了她睡的那块地能用以外,其他都不能用。她阴郁着一张脸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打输了的阿楠,只见她清秀的脸蛋被打成了猪头,瞧见郁棠后,委委屈屈的叫了声:“公子——”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被打成这样了,郁棠一脸心疼的抱住了阿楠安慰,恨恨地看向站在一边的坤木,只见他高傲的仰着脑袋,抱着剑,腰板挺得笔直,神气的模样和他那个狗屁主人如出一辙。
两个狗东西!
阿楠打输了也很正常,她虽然长得比一般女子高大,力气也比一般女子多,但终归是女子。
这个坤木一看就是多年习武之人,阿楠打不过也很正常。
她把阿楠拉到了一边,小声对阿楠道:“你以后不要和那莽夫打,他下手没轻没重的。”
“可是,公子,我担心你。”
“我没事,这里是书院,我和司马峻都是这里的学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书院自然也有书院的规矩,司马峻再怎么厉害也不会真的对我下重手,反倒是你,作为我的仆从兼书童,不受书院的规则保护,以后要千万当心些,能不和那坤木起冲突,就不起冲突。”
阿楠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公子。”
料峭的寒风吹过,她们一主一仆站在院中略显苍凉,她们俩和对面两两对弈,都没打过对面,有点丢人,更难堪的是,她们和他们还要相处三年,那就意味着她们还要被欺负三年,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