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扬沉默了良久,似乎是第一次听我说这个,也可能是因为从我嘴里说出来,多少有些异想天开,他迟疑了两秒回道,“你决定了就好,我一会和小钟说让她给你安排一下。”
“找小林就行,小钟应该没空管我。”我说道。
“又不是只送个血样,你好歹也是急诊科的,自己应该知道你这属于钓鱼执法,你还打算给自己开单子自己送检?”于扬温润的声音一如既往,但是典型厌蠢症是病,他得治。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我自己开单子咋不行了,我是休假又不是离职。”脚边有个石头,我轻轻一踢,石子儿飞出去老远,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抬杠你是真厉害啊……”于扬笑着说。
“我在想,你说小钟手底下那个规培实习生让你带,你说你是不是得损的她找不到北。”阳光从头顶直接照了下来,将影子投在了地面上。
门卫的站岗哨兵因为执勤所以不太敢大声的喊我,只是小声的让我进屋里,别晒中暑了,我摆了摆手,抬头看天,入了秋,这太阳依旧毒辣的很,本就是一晒就黑的体质,今儿又没涂防晒确实有点担心是不是又得黑两个度。
于扬许叨叨的说他绅士得很,断不会对一个妙龄女子展开过度的思想抨击。
想来确实,他对外人,永远都是谦和有礼的温润公子,以至于帝都那些小护士小医生对他的评价都高的离谱。
搞得我都以为是不是这么多年自己是不是认识了个假人。
“行了,刚才你们陆主任过来了说给你下了个血检,中午回来直接采个血就行,没问题你就能上班了,有问题你就上病房里待着吧。”于扬向来是知道怎么往人脑壳里捅刀子的,这话说得我都没法反驳……
可能是打小就最笨,到底是整不明白这货说话的对半儿劈。
挂了电话,我依旧是坐在有些烫屁股的石头上,原来也没有这个喜好,只是师娘走后,我每次都习惯性的坐在石头上,因为她总说:冬坐木夏坐石。
虽然不知道师娘说这个道理在哪,却还是依旧照做了。
老姜总说我瞎遵循这些没啥用的道理,说那是“冬不坐石,夏不坐木”,但我依然没有将这些忘掉,因为我知道,若是有一天忘了,师娘可能就真的不在了。
不知愣神了多久,熟悉的红色映入眼帘,两辆车在门口停下后下来了几个人,他们并没有直接进院,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我歪着头看着眼前的一幕,总感觉这多少有些奇怪,难不成又有其他人务了?
消防车开进了车库里,车上下来了几个人,我起身站在一旁,可能是眼神的问题,依旧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背影。
门外。
几个人打打闹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转头看去,只见两个人拿着雪糕,手牵着手蹦蹦跶跶的屁颠儿屁颠儿的朝院里蹽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手里抱着个袋子,里面看样子装了不少的好东西。
至于为什么是这么觉得的,那个人抱着袋子的人小心翼翼,一只手抱着怀里的东西,一只手拎着提手,缓步往前走着。
他没有摘帽子,可能是热气太足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脸上挂着汗。
似乎是瞧见了我,手拉手蹦跶的那俩人中的一个冲我使劲儿挥了挥手,另一个撒开牵着的手狠狠照他的帽子来了一下,这一下力道不小,隔老远都能听到清脆的敲击声,振聋发聩……
拎着袋子的那个人朝我走来,仔细一瞧是王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