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上。只见鲜血从尸体的伤口处汩汩流出,汇聚成一滩滩猩红的血泊,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那些原本鲜活的生命,前一刻还与自己有说有笑,转眼间却已身首异处,冰冷地躺在这硬邦邦的地板上,此情此景让人不寒而栗,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人群中有个年纪较小的孩子,当他看到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时,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和悲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云霄。其余众人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他们想起自己未知的命运,或许明天,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这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瞬间笼罩住每一个人,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随着第一声啜泣响起,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哭泣的行列。一个人的哭声引发了连锁反应,带动了更多的人一起放声大哭。一时间,整个空间都被悲恸的哭声所填满,那哭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在众人的心中不断蔓延、扩散。每个人都在哭诉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哭诉着这个世道的悲凉,哭诉着人命如草芥般卑微的现实。
在这弥漫着无尽悲伤的氛围里,每个人都被恐惧笼罩着,连眼睛都不敢合上片刻,就这么硬生生地熬到了东方泛起鱼肚白。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杨星终于按捺不住,与众人低声商议后,他颤抖着手缓缓推开那扇紧闭已久的大门。与此同时,杨新晨紧紧握着从那些匈奴人手中缴获而来的锋利大刀,小心翼翼地冲到门口。
门外,一片白茫茫的积雪覆盖着整个世界,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而在这片洁白无瑕之中,唯有昨夜匈奴铁骑踏雪而过所留下的凌乱足迹格外显眼。突然,杨欣和陈来的目光被不远处来回踱步的几匹骏马吸引住了。他们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兴奋之色,立刻精神抖擞地上前将这些马匹签注下来。
其中一匹马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喜悦之情,欢快地嘶鸣起来。杨欣兴奋地大声呼喊:“老少爷们们,快出来呀!外面有好几匹马呢!咱们今天可以加餐吃美味的马肉啦!快点出来杀马啊!”这一嗓子犹如一道惊雷,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刹那间,屋内又涌出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当他们看到眼前那几匹无人认领的骏马时,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得满脸通红。大家迅速行动起来,七手八脚地将这些马牵到旁边的大树下,并牢牢地拴在了树干上。此时,人们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激动得不停地搓着双手,仿佛已经闻到了香喷喷的马肉味道。
杨兴在此次抗击匈奴的激烈战役里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智勇双全、指挥有方,众人对其钦佩有加,自然而然地愿意听从他的意见。当杨兴开口说话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将目光聚焦在了这位英雄身上。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杨兴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地说道:“诸位,眼下咱们要做两件事。其一,得先把这些匈奴人的尸首清理出去;其二,自家亲人以及乡亲们的遗体也要妥善整理好,在一旁挖掘坟坑好生安葬。”说罢,他环顾四周,接着喊道:“哪位婆婆或者中年妇人能出来几位,帮忙处理一下这些马匹的肉呢?等会儿咱们就宰杀一匹马来,大家今天可以饱餐一顿!”
安排完这些后,杨兴又走到陈来面前,面带微笑问道:“大哥,不知您是否会骑马呀?”陈来听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苦笑着回答道:“兄弟啊,实不相瞒,我可没骑过马哟,最多也就是骑过驴子而已。”杨兴看着陈来略显窘迫的模样,知道不能强求,于是便不再追问。
随后,杨兴提高嗓门向在场的人呼喊起来:“各位好汉,这里可有谁擅长骑马之术啊?”话音刚落,只见人群之中走出一名身材高挑清瘦的男子,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他显得有些怯生生的,轻声细语地应道:“我……我会骑马。从前我曾在一户大户人家充当马夫,后来那户人家因战乱变故不再需要那么多人手,才把我给辞退了。”
杨兴如同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瞬间来了精神,他火急火燎地对那位大哥说道:“这位大哥,你快如疾风地骑上一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向县城疾驰而去,报个信儿,就说匈奴来袭,我们这安全屋日早洗了,损失严重,请衙门重视起来,不让匈奴再踏进我们的国土!”随即,他又转头对旁边的人说道:“大兄弟,快去给这位大哥拿些吃食,让他在路上垫垫肚子,我们就在家杀马煮肉,静候他报信归来。”那位高手的汉子也毫不忸怩,他身手矫健地翻身骑上马背,对着杨兴拱手作揖,朗声道:“我这就去,定不负所托,带回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