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这是……”

古天明有些惊讶于苦言此时的状态、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见，想来还有千年寿命的苦言不应如此衰老才对，但基于尊重、古天明还是忍住了自己想要精神力扫视其身体的冲动。

“我这竟都能被你找到了。”

没有回答古天明的疑问，苦言自顾自地摇头轻笑。

“陛下以为您是不想继续隐世了、所以不远千里传信着我来瞧瞧。”

古天明白色衣袍在昏暗中似有光晕散发、极为显眼。

相比起来更为暗淡的那道身影依旧摇头。

古天明也不再客套、直入主题：“这个万年的圣战将起，陛下顺便让我也来问问先生、此次人族将扮演何种角色？”

天机虚神不再屏蔽自身、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其背后的原因必然重大。

闻言、苦言沉默不语，古天明也不催促，只安静坐着、耐心等待。

许久、苦言略显嘶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

“陛下也看到了、我竟会遗漏遮蔽心庐天机。”

“只因有天大变局将起、我已无力分心推演其他。”

“天大变局？！”古天明猛地站起来、原本白皙温和的脸上瞬间布满杀伐之气：“与此次圣战有关？”

“关系不大……具体我也正在推测、只是……”

苦言靠躺在椅背上、显得有些无力：“我余下寿元并不算多、不知在耗尽前能不能窥其全貌。”

古天明惊讶地瞪大眼睛，眼前之人或许是人族除人皇外最为重要的一位存在、竟然逼得要消耗寿元推算？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陛下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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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天明严峻着脸离开心庐、午饭后、苍笙却是被先生给叫了进去。

一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终日微笑的脸上竟是挂上一丝悲凉、看着少年削瘦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小九。”

依旧昏暗的屋中、略显佝偻的身影缓步来到苍笙面前，牵起他的手。

“先生……”

苍笙有些不知所措，先生向来吊儿郎当、哪怕小时候也很少像个长辈一样与他如此亲近。

苦言拉着其并排坐到椅子上、还是不舍得松开手，看着少年懵懂的样子，因为衰老而被耷拉下的眼皮遮住大半的眼睛中竟有泪光闪烁。

屋外，正坐在小板凳上洗碗的一一时间也停下了动作、痴痴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手中才又开始了擦拭。

“小九、你书法，剑术如今进度如何？”

苦言像唠家常一样的询问，只是嗓音依旧沙哑。

“书法已有小成、剑术还只是入门。”

苍笙老实交代，他虽也贪玩，但在这两道上从未懈怠，这等进度已然是极快。

“不错。”

苦言满意微笑，但随即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他站起来，背着手再次开口：

“你应该知道，你的师兄师姐们都同你一样，是我游历世间所收养的弃儿。”

“但其实你与他们又不一样……”

他略微沉吟，

“准确来说、你们都很特别，但一……不太一样、你又不太一样。”

“你是一种、巧合。所以你有着与世人不同的独特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