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舞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屋子里到处透着喜庆的气息,床上的被褥也是新换的,面料竟然是绸缎,刺绣是鸳鸯戏水,就算两个人年纪还好不懂男欢女爱的事情,也还是按照习俗,备齐了所有的东西。
这些可不像是山中村落普通百姓家会有的。
赵厌家,果然到处都是秘密。
“我的手洗干净了,我可以摸灵宝了吗?”赵厌走过来,把两只手张开,让安小舞仔细检查:“我专门用皂角洗的哦,洗了两遍,还搓了盐。”
“可以。”安小舞微微侧身,把在肩头的灵宝往赵厌那边移了移。
赵厌很开心地再次朝着灵宝伸出手。
他尝试着手掌往下盖,这样就能轻轻落在灵宝小巧的脑袋上,如果能挨到,那就是赚到。
赵厌想的很好,只是计划落空了。
灵宝的绒绒的毛发轻轻撩过赵厌的掌心,娇小白净的小白狐再次敏捷地换了地方,它蜷缩在安小舞怀里,睁着琉璃般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赵厌。
这次,安小舞都有些惊讶了。
赵厌满脸委屈地看着安小舞:“我的手真的洗干净了,它怎么还嫌弃我呢?”
【主人,人家是女孩子,不能随便被男孩子碰。】
听着这俩人委屈巴巴的声音,安小舞“噗嗤”笑出声。
赵厌更委屈了:“你怎么不安慰我还笑我呢?”
“好,我安慰你,”安小舞强忍着笑意:“我家灵宝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你说说看,你能不能随便摸女孩子呢?”
赵厌认真想了想,摇摇头:“不应该。”
“对呀,所以灵宝才不让你摸的,好了,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最近有好好吃药吗?”
安小舞记得前世的这段时间,赵厌的情况不是很好,不是发热昏迷就是惊惧昏厥,大夫三天两头往家里跑,直到她来了赵村住在赵厌附近这个情况才有所好转。
她昨夜就离开了赵家,和赵厌分开了一日一夜,她瞧着赵厌挺精神的,可不像是离了她就活不下去的样子。
赵厌歪着头,有点不解地看着安小舞:“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娘说我最近身体恢复的很好,不需要每天吃药,两天喝一次药就好。
等咱们拜堂了以后,慢慢就可以不吃药了,小舞,咱们什么时候拜堂呢?就算两天喝一次我也不想喝,那个药水真的好苦啊,每次喝完我都想吐。”
“这样,”安小舞若有所思:“今天太晚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安小舞转身想走,被赵厌拉住了手腕。
赵厌很委屈:“今天不是我们拜堂的日子吗?娘说过,拜过堂,我们两个人就要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了,你这是要上哪里去?你不和我一张床睡觉吗?”
安小舞注视着赵厌的眼睛。
少年已经17岁了,长相俊美,他的模样似阴柔又似刚毅,很矛盾的结合体。剑眉下的一双眼睛没有他样貌该有的锋利深邃,反而因为孩童的纯粹智商显得很干净善良。
在御灵大陆的一生,安小舞阅男无数,在灵力充沛的御灵大陆,拥有着灵力,可以用灵力洗涤灵魂和骨髓的男子们,个个都很俊美,而赵厌的特别之处在与,他的这双和年龄不符的眼睛,他不像许多男子那样装出来,而是真的纯善。
他就像一张可以任由安小舞随意作画的白纸,可以任由安小舞为所欲为。
如果没有许多年后的那些事,安小舞可能真的会对赵厌出手,在这张白纸上面涂满属于她的独特标记。
现在,安小舞选择拨开赵厌的手,微笑着和赵厌道别后,缓慢又坚定地关上了他们之间的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