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情况怎么样了?”
老窖头一回家就看见老婆、小儿子和两个徒弟在等着他,纷纷询问他去街道谈的情况。
“街道说了半天,也没给个实际的回复。”
“他们还在研究一个人收50块钱的事情,当初他们计划这笔钱一部分用于店铺装修、厨具设备和桌椅等设施的开支,另一部分作为聘请我们这些师傅的工资。”
“谁知,这事现在传开,大家都在闹,一分钱也不想给。尤其是修鞋补雨伞、熟水站、行李打包托运这些人闹的最凶。”
“不少知青本就身无分文,像我那片知青,下乡七八年,什么也没攒下,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来。除了一些早早结婚的,这时候拖儿带女……”
老窖头的小儿子傅爱华也才回城没多久,听说每个人收50块钱,也是忿忿不平。
他在知青当中还算好的,家里经常给他寄钱,寄东西。
“爹,我当初寄给你那去疤痕的草药有试着用吗?”傅爱华看见老爹额头上的疤痕狰狞的很。
“用了,这么些年什么方法都试了,都没效果。”老窖头的老婆沈艳芬长叹一口气,随后打趣道:“还好我没嫌弃他。”
“我听说她们那帮人也回来了。”傅爱华面露阴狠表情,“不少人说要找他们算账呢!”
“算了,都那么多年,就当做过去好了。”老窖头看儿子那副表情,知道他一直耿耿于怀,想要替他报仇。
沈艳芬也知道儿子的心事,更担心儿子万一错手伤了人,反而害了自己。
于是也劝他:“当年那些人坏事做尽,想收拾她们的人多了去。不用我们出手,看戏就好。”
“师哥,”大徒弟朝傅爱华递了个眼神,两人到一旁悄悄嘀咕起来。
沈艳芬猜到他们想私下去找人报复,便出声阻拦,“你们不用嘀嘀咕咕的,我不赞同你们私下去找她。”
“当年,你爹额头上那么大的血口子,浑身鲜血的抬回来,我都恨不得生生将她撕咬了。这么多年我和你爹尽管不说,心里难道就不恨吗?可你们要是为了这仇,出了事,我们心里会更加难受。”
“下乡七八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就静下心来好好过日子。仇咱们不报,会有别人动手,不信你看着。”
傅爱华不想父母担忧,便说,“你不用说了,我也明白。”
沈艳芬知道儿子没听进去,也不想再多说,担心老窖头心里难受。
这事,换成谁都无法原谅!
老窖头在早餐店上班,那天正在忙着做葱油饼。
店里呼啦啦进来一群小将,一进来就将脚翘在餐桌上,大呼小叫的“赶紧把吃的端过来!”
店员看见他们早就躲到一旁,假装忙别的事情。
一个身穿军装,腰扎武装带的年轻女学生,凑到老窖头跟前。
“是不是这老家伙?”她问其他小将。
众小将嘻嘻哈哈,“对,就是他,杜月笙、黄金荣这些罪大恶极的地痞流氓都说他做的葱油饼好吃,还给他赏钱呢。”
“拉出来!”女学生厉声喝道。
几个人将老窖头从厨房里揪了出来,推搡在地上。
其余的人各自拿了碗筷,打了豆浆、油饼之类的吃食,坐在一旁狼吞虎咽,还炫耀起昨晚的战绩:
“昨晚,许老师可真白。”
老窖头闭着眼睛,这一幕,多少年来一直在他脑海里不停地回放。
他只记得最后一句话,“许老师可真白。”
更记得眼前一道黑影,额头被东西砸了一下,血,直往外涌。
等他醒来,才发现已躺在门板上。
“有仇不报非君子,有冤不伸枉为人!”傅爱华小声的和大徒弟说道。
“我刚回来,没什么人手,你们私下打听那女的现在哪里。”
“师哥,这事交给我,以前……现在风向不一样了,师傅这仇,咱们得报!”
大家又将话题转移到老窖头到街道饭店的事情。“
“爹,你怎么忽然间想去街道饭店了。”
“我劝过你爹,一大把年纪在家呆着就好了。他说你回来了,找工作得求人也得花钱送礼。再者你年纪不小,成家也需要不少钱……”沈艳芬解释道。
“我又没七老八十的,趁现在还能动,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再者,去了也不是没好处。”
“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