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骑手在相应的阶段都要按着这个速度跑,那些跑快的或者跑慢的,他都一一记录下来。
训练之后,每人都要抽上几竿,帮着他们长长记性。
游龙骑那边,则基本处于放养的状态。
王佑对他们的要求很低,只要能够完成最低标准的骑马和射箭训练就可以,其他时间,随便他们自由活动。
因而,跑马场上经常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两行骑手排着密集的队形,先是快步走,渐渐提速,到了一定距离后就变成了疾步跑,飞奔几十步后,再全力冲刺,最终勒马减速,重新整理队伍。
这个过程,往往在疾步跑后队形就无法保持密集的态势,到了最后冲锋的时候,更是乱成一团。
此时,周围肯定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主要是结束训练的游龙骑,偶尔也会有院中的奴仆。
他们每每看到骑士们乱哄哄冲锋的样子,都会嘻嘻哈哈的笑上一场,有的还会对相熟之人调笑打趣,场面十分欢乐。
王佑对这种情况并不在意,适当的羞辱也会督促骑手们更加努力的练习。
他虽然对翼虎骑训练的进度不太满意,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让这些大字不识的庄稼汉成为一名合格的近代骑手,没个一年半载的高强度训练是不现实的。
王佑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耐性,他只要将这支队伍练出个样子就好,以后自然有的是实战锤炼的机会。
自此以后,他白天训练两支骑兵队伍,夜里则和燕儿柔情惬意,你侬我侬,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庄中的生活岁月静好,庄外的日子却是水深火热。
旱情还在延续,整个东山省北部受灾都非常严重。
永嘉县内每天都有新的流民涌入,他们大量的聚集在城郭附近,靠着乞讨和施粥艰难度日。
朝廷也终于有所反应,一方面减免了部分受灾州县的钱粮赋税,一方面调集粮食,运往逃难灾民较多的地区施粥赈济。
但周边的府县也多多少少的受到旱情的影响,粮食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减产,能够支援的数量不多。
从两湖紧急调运,路程太远,没个月余时间,根本送不过来。
济州运河码头倒是堆积着不少漕粮,但那是供应神都上百万官绅民众的,没有任何人敢打这些漕粮的主意。
每日剧增的流民,杯水车薪的救济!
艰难跋涉、千辛万苦才逃难到永嘉县的人们,本以为能够讨到粮食,好歹活下去,却不想仍旧食不果腹。
路边、沟里、田间,饿死者比比皆是。
因无人收尸,烈日暴晒之下,很多尸体都高度腐烂,臭气弥漫、蝇虫飞舞,一片凄凉景象。
尤其是近些日子,官府施舍的粥清澈的可以数出碗底的米粒,灾民们怨声载道。
很多人私底下都议论说,是衙门的老爷们层层克扣,把本来用于赈济的粮食都高价卖给了米商。
不少自感活不下去的流民,开始在城郭处冲击商铺、抢夺住户,虽很快被镇压下去,但城墙之外,如同火药桶一般,只怕一个火星就能点燃。
王佑每日两点一线,只是听下人述说,知道外面光景不好。
一日晚上,二更时分(夜里9点多)。
王佑见燕儿身娇体弱,想帮着好好的调理下经络、疏通下穴位。
谁知她身子实在太差,还没怎么用力,就舒服的晕了过去。
一身的能耐没法尽兴施展,这让王佑很是无奈,又见今晚明月当空,银光尽染,遂披上丝质直缀,踱步出院溜达溜达。
路上遇到几波巡夜之人,都近前礼貌见礼,询问出门缘由。
王佑一一随口打发了,信步游荡到后院东北角位置,远远的却看见几个人影正从后门鱼贯而出。
明亮的月光照耀,他可以清楚的辨认出,领头之人正是林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