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前往金陵,最省时省力的法子就是坐船。
沿着京杭运河一路乘舟南下,既安全又便捷,还要比步行或者坐马车更加舒适。
只是一方面他现在应该是顶着个逃奴的身份,走运河要经过很多的关卡,比较容易暴露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另一方面他还想着要领略下沿途的山川秀丽、风土人情呢!
前世作为社畜,每天都是两点一线,根本没有出去游玩的机会。
现在莫名其妙的穿越了,不抓住机会好好的逛逛,增长下见识,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安排。
王佑闲庭信步,走走停停。
路边有什么好看的风景,他就驻足观赏一会,有什么新鲜的事物,也停下围观一下。
就这样边走边玩的行了几十里路。
这会子红日当空、骄阳似火,行人们纷纷寻找树荫躲避日头。
王佑虽不觉酷热,但阳光着实刺眼,便也寻了路边一棵大树,准备休息一下。
树下这时已经躺了一个身穿劲装的青年男子,旁边拴着一匹栗色骏马,正在悠闲的啃食地上的青草。
只见那人头枕土块,身下铺了一块洗的掉色的毡布,翘着二郎腿,悬着的那只脚在空中一点一点地,闭着眼睛,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很是惬意。
忽听得有人靠近,男子半睁眼睛,上下打量了下来人。
却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脸上的绒毛都尚未完全褪去,身量虽高,但体格消瘦,穿一身半新不旧的棉布直缀,头戴纱质六合一统帽,长相普通,平平无奇。
那男子见王佑无甚特别之处,便拿眼往旁边地上一瞥,旋即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王佑略一错愕,这人还真是有些无礼,他倒也没生气,只是背靠大树坐下,不再理睬那人。
寻芳不觉醉流霞,倚树沉眠日已斜。
王佑闲来无事,旁边的青年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百无聊赖之下只好闭目以养精神,不想昏昏沉沉的竟真的眯了一觉。
他深知此地不是酣睡的地方,故也不敢睡实。
正自迷迷瞪瞪、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耳朵一动,很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王佑立时便清醒过来,运耳倾听片刻,马蹄践踏地面的声音密切、急促,应该是几个骑士在策马疾驰。
“会不会是宁国府来抓我的人?”他有些怀疑的想道。
不应该啊,前身重病濒死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即使失踪,也不应惊动宁府出动大量家仆来寻他才是。
疑神疑鬼了好一会,北面官道上终于出现了几道骑士的身影。
王佑眼睛微眯,凝目望去,见几个身穿纱质短褂、小厮打扮的男子正骑马压地飞来。
仔细观察后发现,骑马之人的穿戴明显不是宁府下人的样式。
他不禁长出了口气,还好还好,虽然不怕宁国府的人追来,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麻烦还是越少越好。
王佑顿时松弛下来,准备继续休息,不想那躺着的青年一个鲤鱼打挺忽然站了起来。
他张目看了几眼北面的官道,迅速的松开栓马的绳索,脚踩马镫一翻身就坐到了马上。
接着抱拳拱手,向着王佑行了一礼,口中连呼两声“抱歉”,调转马头朝南面狂奔而去。
王佑正自纳闷,这青年又是行礼,又是道歉的,到底什么情况?
猛地望向越来越近的几名豪门小厮,这才突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