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司没想到出来参加个派对还能碰见熟人,奇怪的扭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纯白衬衫的少女站在几米外。
而对方正表情呆愣的看向自己。
少女的纯白衬衫在阳光下显得略微发黄,应该穿了很久,是手洗很多次才能出来效果,领口系着条红色飘带,下本身则是熟悉的墨绿色百褶短裙、白丝小腿袜以及棕色圆头小皮鞋。
这种打扮跟女子高中生的标配衣服没什么两样,简单又干净,除了白丝小腿袜有点出格,其他都没问题。
但关键对方也不是女子高中生。
而是他许久不见的邻居。
重枝汐。
没错,就是那个刚刚搬来后初次见面就一次性完成三个恶念,后来还意外猜到原身烧炭自杀的女子大学生。
自从原野司辞掉公职后,基本就没早起过,晚上回家的时间也很不固定,还有一两晚在外留宿,自从第二次见面后还真没见过这个小女生,没想到今天竟然在练马区的郊外碰见了。
只是眼前这小女生跟之前元气十足的精气神相比,状态似乎并不太好。
初次见面时的重枝汐皮肤白白嫩嫩的,皓齿洁白整齐,唇瓣跟个果冻似的诱人,过肩长发黝黑亮丽,精致脸蛋也娇俏可人,浑身极其富有青春气息,哪怕说是个高中生也有人相信。
可现在的她戴着棒球帽,脸色很差,唇瓣微微发白干裂,就连柔顺的头发也乱糟糟的,眼睛无神眼圈泛黑。
这一看都知道没休息好。
甚至说没休息好都表述不准,更像是个拼命熬夜加班三天三夜的社畜。
原野司压下心中的惊诧,看向盯着自己神色有些呆愣的少女,语气温和的招呼道:“重枝同学?这么巧吗?”
“是…是啊,原野先生。”
本来不知道为什么愣神的重枝汐闻声瞬间回过神来,连忙点头一句道。
“重枝同学这是…”原野司再次打量了眼对方,又看了下她刚才走来的方向,如普通朋友正常寒暄般问了句。
“我,我刚工作完,正打算回家。”
重枝汐声音磕绊的回答道。
原野司闻言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稍暗的天色,总感觉她今天看起有点呆呆的,但沉吟片刻还是问道:“我也刚好要回去,那不如我捎你一段?”
重枝汐的视线还放在原野司身旁的奔驰轿车上,下意识就道:“好…”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竟然答应了人家明显寒暄的邀请后已经为时已晚,不由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她张了张嘴想要拒绝。
可原野司却已经坐进了车里。
重枝汐盯着面前明显就价值不菲的高级轿车愣了片刻,又扭头看了眼原野司刚才出来的别墅,大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圈,但看着已经启动的轿车还是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奔驰轿车的内饰以豪华著名。
尤其是中控台的超大屏幕,以及车门内侧周边和出风口在白天就有很强灯光效果的氛围灯更显的高级奢华。
起码重枝汐没见过。
真皮运动座椅的舒适感和包裹性是她坐巴士和电车从来都未体验过的。
从未有过这种体验的重枝汐哪怕再不懂车,也知道这种看起来就很高级的小轿车很贵,下意识掖了掖散铺在座椅上的裙摆,老老实实的把脚并拢在一起,生怕蹭上什么泥土灰尘。
说实话。
重枝汐到现在都是懵的。
由于这些天爸爸病情的加重,住院的医疗费用愈发增高,她不得不从本来的每天打三份工增加到打五份工。
每天的休息时间只有五个小时。
她来这里是做一份家教工作。
虽然距离有点远,坐电车的时间成本也比较高,但作为五份兼职中时薪最高的一份,她是坚决不能错过的。
只是突然间碰见原野司…
如果不是因为看的仔细,确定不是因为身体过度劳累而眼睛出现了虚影之类的,重枝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在这里碰见前些天行为举止非常奇怪,而且还想要烧炭自杀的邻居。
要说为什么想不到…
因为地点实在是太奇怪了!
由于兼职的原因,重枝汐来练马区这片别墅区跑了几十趟了,知道刚才原野司走出来的那栋别墅,是主人家专门弄成轰趴馆招待客人的,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人预约,像她下午结束给学生补习的时候路过这里,基本上都能听见里面年轻男女嘈杂的狂欢声。
这其实很正常,毕竟自己身边就有不少同学爱来这种地方,如果不是她手头拮据,其实也对这里挺好奇的。
只不过原野司来这种地方…
就有点意想不到了。
因为同样住在池袋的破旧公寓楼里面,前段时间还想烧炭自杀,结果几天不见竟然开上了这种一看就很贵的高级轿车,还跑到这种地方来玩…
“可能是为了放松心情吧。”
重枝汐在心里这样替他解释。
但她还是有点如坐针毡。
毕竟初次见面时,这位原野先生的精神状态似乎就不太对劲,又是踹拖把又是扔盆的,哪怕听见自己说他坏话也还跟个没事人一样非常礼貌。
这正常吗?
这很不正常的好吧!
那些电视报道的无差别杀人犯原本受了刺激都很正常,基本上都是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后才突然暴起袭击。
重枝汐上次见面的时候虽然感觉原野司很正常,甚至还有一层公务员的身份滤镜,可事后仔细想想还是感觉有点害怕,万一人家当时记恨在心只是没表露出来,貌似也很正常的吧。
按电视剧里的狗血展开,就算这个时候原野司对她突然说一句跟我一起走吧,然后猛打方向让车子来个死亡翻滚,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摁下自己的安全带按钮,让自己飞出车外在马路上滚骨碌碌滚个十七八圈满脸是血把头都摔掉,好像也是有可能的。
重枝汐越想越紧张,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合拢的双腿也不自觉间扭动着,整个人如坐针毡,好像屁股下面坐的不是真皮座椅而是块烧红的烙铁。
开着车的原野司也很快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动作:“重枝同学,怎么了?”
“啊?没,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