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是熟悉的天花板。
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明。
清水裕子睡眼惺忪的盯着天花板愣了片刻,直到身体传来了清晰的撕裂感,才将她从似醒非醒的状态拉回。
然而她并未感到高兴或失落。
反而手脚不自觉冰冷起来。
“我昨晚...我...我都干了什么...”
清水裕子回忆起昨晚的场景画面与过程,下意识不想认为那是真的。
可无论是从来都没有裸睡习惯的自己身体传来的感觉,还是破碎但无比清晰的记忆,都无疑证明了昨晚发生的事是客观存在不可否认的。
清水裕子的脸颊有些苍白。
喝了那么多酒,还真的发生了。
羞耻、尴尬、悔恨。
各种情绪纷纷涌上心房。
昨晚她有多大胆,现在内心就有多后悔,后悔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人还是自己要帮自己忙的好朋友儿子。
这简直就是背刺了人家。
像这种事,哪怕清水裕子再宽慰自己,也没办法真的能够当做没发生。
喝醉了不是理由,失身也不是能遮掩她不对的借口,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都没有颜面再去见昔日的朋友。
清水裕子撑着身体倚靠在床头的边缘,双手紧捏着被子搁在胸前,眼神空洞着思绪繁杂万千,良久后才长叹了一口气,挪开了本没聚焦的视线。
“那孩子已经走了么...”
她低声呢喃了句。
肯定是走了。
从醒过来到捋清回忆,再到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但家里没任何动静。
不过这也让她松了口气。
毕竟现在让清水裕子看见原野司那张脸,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便怀有负罪感,也不可能说的那么明白。
这样倒也避免尴尬了。
只是无意往旁边扫了几眼后,看清公寓内其他地方的清水裕子愣住了。
由于公寓比较小的原因,再加上日本的房子本来就被设计师设计的压缩空间到了极致,所以哪怕清水裕子在卧室里也几乎能够看见客厅的全貌。
而视线中的一幕则让她震惊了。
因为本来衣服和东西扔的到处都是的公寓焕然一新,无论茶几还是玄关的鞋柜上东西都摆的整整齐齐,散乱在沙发上的零食也被人细心的用夹子封口,按列搁置在旁边的收纳盒里。
不仅如此,就连红木地板此刻在阳光下也微微泛着光泽,明显拖过了。
整个家干净的不像话。
跟被家政妇细心收拾过一样。
然而这还不算完,在她愣了许久回过神后,眼角的余光又瞧见了自己左手边床头柜上放着厚厚的一叠纸币。
纸币的厚度大概有两指粗。
在其上面还有一张纸条。
清水裕子隐隐已经猜到这叠钱和那张纸条是原野司留下的,但她还是有些好奇的伸出手臂拿起了那张纸条。
上面的几行字顿时映入眼帘。
「清水阿姨,真的很抱歉」
「没想到昨晚会发生那种事,这件事的过错在我,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就在您醒来之前我先走了」
「可能您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这件事的确发生了,很抱歉」
「另外,柜子上的这些钱是给您准备的,昨天在酒吧的时候听见您最近似乎资金周转困难,在房子上遇见了点麻烦,这些钱应该是够的,请不用客气,并非因为昨晚的事,哪怕没发生我也会给您,这是我作为晚辈该做的事,如果不够的话您随时再联系我」
「原野司」
「七月三日上午八点钟」
字迹工整简洁,看起来很漂亮。
而且言语间也透露着责任心。
如果换作其他人,在发生了昨晚的事之后留下这么一叠钱,清水裕子只会感觉这钱像是对自己的侮辱而感到恶心,可对于才接触了一天又对自己当作长辈尊敬的原野司,她却只感觉是喝醉后的自己侮辱了人家,人家事后还能像之前一样的照顾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