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云羽才真正明白萧容庆来此的真正用意。
原本斜方殿外只有皇后的侍卫,虽然其中有一个侍卫是萧容庆安插进去的,但另外几个不是他的人,终究有些不方便,于是他便借着此事,安排另一批侍卫驻守撷芳殿,如此一来,两波侍卫势均力敌,往后他若再有什么安排,便更加方便。
萧容庆的态度十分明确,且他有理有据,皇后也不好明着与他对抗,毕竟太后和端王都心怀不轨,若要保住先帝血脉,还是得指望萧容庆。
再者说,关乎龙嗣之事,皇后不敢大意。万一她把人带到凤仪宫,到时候舒云羽真的生了个女儿,那她岂不是后悔莫及?
玄学风水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权衡利弊之后,最终皇后还是决定放弃这个念头,以钦天监的说法为准。
萧容庆出面干涉此事,最终皇后还是妥协了,宫人们不再收拾行装,又物归原位,心石悬了许久的云羽暗松一口气,庆幸自个儿躲过了一劫。
演戏得演全套,为了让皇后相信他来此的目的,萧容庆照例询问了昨晚的情形。
云羽心道:昨晚的情形,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然而眼下她却要与萧容庆一起在皇后面前演戏,对假口供。
云羽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很可笑,不过撒谎的次数多了,她似乎更有经验,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说句谎话就脸红心跳,眼神闪烁。
她把自个儿当成了唱戏的,仿佛在演着别人的故事。如此一来,撒谎便自然了许多。
萧容庆也担心舒云羽会心虚,让皇后看出什么破绽,好在她今日表现不错,若非他知晓真相,估摸着也会信以为真。
走个过场之后,萧容庆便就此离开,并未多做停留,那冷漠疏离的模样,与夜间的他大相径庭,仿佛与她并不相熟。
目睹他离去的背影,云羽不禁在想,他的右手手臂受了伤,这般负手而行,难道不怕扯到伤口吗?又或者说,他平时走路便是这般,如若今日突然改变姿态,怕是会惹人怀疑,所以他才刻意忽略伤口,如常般走路?
云羽猜不透他的心思,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恭送皇后离开之后,云羽并未回内殿。
那里头死过人,她一想起来便浑身不自在,整整一日,她都待在外殿之中,就连午歇都是倚在雕花檀木罗汉床上。
秋鹭见状,忙劝道:“小主,这罗汉床不似床铺那般柔软,小主若是困了,奴婢服侍您到帐中去歇着吧?”
云羽翻了个身,闭着眼嘟囔道:“好困啊!睡哪里都一样,我不想动弹了。”
素枝猜得出她为何不愿进内殿,遂在旁打岔,“小主乏得厉害,就让她睡这儿吧!若再折腾换地儿,保不齐小主又睡不着了,更闹心。”
本就犯困的云羽没睁眼,心道还是素枝懂事,总能替她解围。
素枝这么一说,秋鹭也就没再说什么,拿来薄毯为她盖上。
白日里她还能找借口待在外殿,到了晚间,她就必须睡帐了。
沐浴过后,一进里屋,她莫名觉得这屋子里凉嗖嗖的,好似有阴风在吹。
不安的云羽紧捏着手指,不断的安慰自己,应是她才沐浴过罢,所以才觉着冷吧?到帐中暖一暖就好了。
她本想叫素枝过来陪着她,可万一萧容庆又来了呢?
尽管素枝是萧容庆的人,可若素枝待在这儿,也不方便啊!
思来想去,最终云羽没唤人进来,她一个人大着胆子待在寝房之中。
烛火稍有晃动,她便宛若惊弓之鸟,立时抬头观察着四周。隐约间,她似乎听到有细微的“吱呀”声传来,莫不是萧容庆来了?他在开衣柜的门?